“这个朕知道。”田鸣忙道,“这是太祖皇帝留下的祖训。太祖皇帝生有二十一子,序齿的也有十五人。初时也是人人封王的,可后来太祖晚年时发现自己的孙子辈竟已有百人之多,将来若人人封爵,则国库根本无法负担这么大一笔开支,于是便将诸子中无功之人全部降爵。后来便定下规矩,皇子皇孙若无大功于社稷则封爵止于公,子孙无功者一律降等袭爵。并且我朝爵位等级本来就少,若三世无功,连降三次之后便无爵可袭了。因此现下便有大量无爵之宗室,那些人虽能从国库领一份俸禄度日,但数量不多,仅可糊口而已。”
祁翀点了点头,对唐国太祖这份设计倒是颇为赞许,想不到这位太祖皇帝倒是个体恤民力之人。
“表哥的意思是用这些旁支宗室?”田鸣也醒悟了过来。
“贵国皇室繁衍至今,宗室子弟几百上千人总是有的吧?这些人虽不是人人都有过人才能,但文韬武略居于中人之上者想必也不在少数。从中选个几十上百人充斥于侍卫亲军之中,陛下这点权力总还是有的吧?”
“当然,这件事朕能做主。”田鸣兴奋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朕就选人去!”
“陛下莫急!”娄太后却拦住了田鸣,问道,“元举这主意虽有道理,可我还是觉得有一事不明。对于宗室子弟而言,皇帝和摄政王都是他们的同族,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又为什么一定要站在皇帝这边呢?”
祁翀心中暗自对这位太后起了三分敬意,虽为女流,这脑子却比田鸣要清醒地多。
“太后,您且想一想,田文昭自掌权以来为宗室子弟做过什么没有?恐怕没有吧?”
“毕竟祖宗成法在,他也只是遵照祖宗之制而已。”
“那不过是借口。他心里若真顾念同宗之情,怎么着都能对同宗子弟照顾一二,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换句话说,他掌权那么多年,宗室子弟并没有从他那里得到任何好处,既如此,宗室子弟又有什么理由支持他?而陛下则不同!陛下顾念同宗之谊,愿意重用宗室,给他们为朝廷效力的机会,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娄太后思虑再三,认为祁翀此言确有道理,这才对田鸣点了点头。
廷杖风波尚未平息,两日后的朝会,田文昭再次迎来了针对他的第二波暴击。
“臣罗遵弹劾摄政王田文昭。”早朝一开始,老太傅就开始了他的第二轮弹劾。
“摄政王虽有摄政之责,咱终究位居人臣,历朝历代无有于御座之下为臣子设座者。摄政王既非天子,又非储君,于御前设座受朝臣拜贺实乃僭越之举。臣等从前畏威吞声,今冒死奏闻,伏请陛下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