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希尧面色铁青,他始终不相信柳明诚会真的没有求于他,毕竟,南孔啊,儒家正统啊!这是何等的尊贵!朝廷怎么会弃之不用呢?那他此刻如此贬低南孔就一定是为了谈条件!对,就是这么回事,做买卖还得划价呢!自己想要漫天要价,就得允许别人坐地还钱。
想到这里,他强压怒火问道:“项国公既然如此瞧不上我们南孔,又为何要登门造访呢?”
柳明诚向天抱拳道:“我主万岁一向尊敬圣人后裔,原本的确想邀请阁下出山为朝廷效力,不过,如今看来,实无此必要了!阁下不仅对我大渊钦使毫无礼数,还对我大渊皇帝钦封的衍圣公语多羞辱,可见对我主圣上毫无尊敬之意。为人臣子者,是可忍,孰不可忍?本爵当具表向圣上言明一切,至于圣上会如何处置南孔的不敬之罪,那就不是我能预知的了!柳恽听令!”
“末将在!”柳恽如同一尊铁塔一般的身子压在了孔希尧父子面前。
“孔府立即封门,许进不许出,将孔家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幼一律集中看押,以待圣上处置的旨意。查封期间,按人头供给饮食,如有反抗,军法从事!”
“遵命!”
柳明诚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崔慎忙紧随其后,孔希尧这时才慌了神,明白柳明诚这不是在跟他讨价还价,而是动真格儿的了!
“项国公......”他急于上前去拉扯柳明诚,却被一个大个子死死地堵住了去路,抬头一看,一位壮硕的少年将军正皮笑肉不笑地瞅着他,邪恶的眼神盯得他心中发寒。
“来人!立即包围孔府,按族谱清点人数。记住,可得把人头给我数清了!要是抓漏了——没听我爹怎么说吗?军法从事!”
不是,柳明诚说的“军法从事”指的是这个吗?等等,爹?这是柳明诚的儿子?
孔希尧顿时后悔不迭,这就是现世报啊!刚才那么羞辱人家,现在落到人家儿子手里了,这可如何是好?
没等他想好对策,孔府里已经传来了哭爹喊娘的叫声。
为了点清人数,那群大兵们奉命将孔家所有人集中到一起,又抬来了族谱,照着族谱点名。可这毕竟是绵延数百年的大家族,远支旁系分出来大概有几十支,一一点检下来也要费不少时候。
而且,这些人有的已经不在孔家大宅居住了,也要一一抓过来看押,如此一来,足足折腾了两三天、几乎把整个沭州城都掘地三尺,才总算把人口点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