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似乎有些崩溃,微垂着眼眸,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在被子按自己的伤口。
只是她坐得太久了,四肢有些难受了,轻轻一动,便牵扯到那些鞭痕,小脸刷的一下又白了。
叶扶珩看着她,并没有生气,反而微不可见的笑了一下,如不是长卿眼尖,根本发现不了。
他伸出手轻轻摁了一下长卿肩头的肩,语气也轻松了不少:“我也想过杀了你,可是,瑾婳,那样的你不会笑也不会动。”
长卿脸皮颤了一下。
“松手。”
叶扶珩抿着唇没有说话,一双死寂一般的眸子就盯着她,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不自觉的加重。
“你按到我伤口了。”
长卿轻轻歪头,果然见白色的绸衣上浸出了血,如同雪地中绽放的梅,在昏暗的烛火下有些扎眼。
叶扶珩这才松开了手,看着手上的血,神色稍微顿了顿:“疼吗?”
似乎觉得自己又多此一问,他下手有多重,心里是清楚的。
知道她逃婚时,他恨不得杀了她。
嫁给自己就让她那么为难吗?
本想好好教训她一番,让她长长记性,在看见她躺在雪地中,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白齿紧紧的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心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控制了手中鞭子的力量,但是眼前的这个少女太娇弱,雪白的皮肉上,血肉狰狞斑驳的伤口格外的显目。
“这是其他国家上贡的,不会留疤。”
长卿这时候才注意到,叶扶珩的手中拿着一个小瓶子。
“我上过药了。”
长卿面无表情的开口拒绝,缓缓跳跃的烛火映在她的眼眸中,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竟然轻笑出了声:“叶扶珩,你这该不会是打了一巴掌,再给我一颗枣,就觉得我应该感恩戴德。”
“摄政王,需要我下跪谢恩吗?”
叶扶珩无视她的嘲讽,只是放下了药,一言不发的坐在桌子前,那双漆黑的眸子,染上了复杂难辨的情绪。
也罢,来日方长。
至少她现在不像以前一样,那样厌恶排斥自己。
换做以前,她宁可闭着眼不理人,也不会如此夹枪带棒的说话。
他问过太医,现在的长卿精神受了刺激,时刻紧崩着,所以极其情绪化,喜怒不定。
许清臣的话还在耳边:“王爷,王妃现在不能受刺激,一定要小心照料,如果任由病情发展,以后只怕难以控制自己,还有,她的身体本来就弱,又遭了这罪,只怕会落下病根,一定要加强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