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星子稀疏,护城河的水幽幽地流动,寒风带起枝桠的呜咽声,这般让人手足无措,又遍体生寒的刮了过来。
这晚的唐染默默的坐着,手里一直拿着那个兔子花灯不松手,脑海里全是自己初遇十六公主时的情景。
那时的小姑娘躲起来哭,听到是有人来了,惊慌失措的抬起头来,像极了受惊的小兔子,可怜巴巴的让他这颗冰硬的心也软了下来。
他也不知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只觉得大脑中混沌一片。
他梦见了小姑娘被人摁在水里,不停挣扎的那么,兔子花灯从她的手中滑落,砸在了地上,还被凶手踩上了一脚。
兔子花灯坏了,小姑娘也渐渐停止了挣扎。
阿寺连忙上前:“大人。”
唐染皱眉,强迫自己醒了过来,站起身时眼前一黑,险些倒了下去。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卯时了。”
唐染看着外头,即便是这个时辰了,天色也太过晦暗,只能依稀看清有人快步走了过来,凭着隐约的光线看清了来人。
唐言从袖子中拿出了连夜查到的线索,交给唐染。
唐染一目十行的看完,幽深的双眸在这半浮半沉的烛火下,越发冰冷刺骨,那是极致的冷冽沉寂,好似有着无数的冤孽争渡沉浮。
唐染低垂了眼眸,这般沉寂了半晌,在唐言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缓缓开口道:“我这人啊,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在乎那些身后事,唯一有那么点留恋的东西,都被人给毁了。”
他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语气平静死寂,却让人寒毛倒竖。
唐言闻言,默默坐了回去。
既然唐染已经决定了,那作为手下该做的,就是帮他怎么实现这个决定,又怎么降低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和后果。
不只是皇宫,就连整个汴京城也察觉到了风雨欲来,连平日摆摊谋生的商贩也纷纷关门闭户,生怕惹上了什么事。
这三天的皇宫,更是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唐染发了狠,让黑水台把所有的人都查了个遍,连那些在皇宫里头藏了二三十年的宸国暗线也被挖了出去,全部打进了慎刑司。
“丞相大人饶命啊。”
“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宸国的人,为什么要受这种不白之冤?只要拿出了证据,能够证明奴婢有罪,奴婢心甘情愿受罚。”
一个宫女哭着跪在唐染的面前,唐染看着她笑了笑,手中的剑一挥,这个宫女的胸前便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唐染俊美无匹的面容染了血,笑着瞧这群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宫人。
“证据?呵呵!”
他微微的抬起眸,声音既不趾高气扬,也不咄咄逼人,像是静寂夜空中的星子寒月般平静无波。
“我唐染杀人,什么时候讲究过证据。”
他手中静静的握着那把染了血的剑,看着这些哀嚎的宫人,缓缓的朝着他们走去。
在场的人吓得瑟瑟发抖,头皮发麻,仿佛走来的不是人,而是夺人生命的死神,不禁想要往后退,但后面也是一群拿着刀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