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皎亦喜,快速写了个药方递给春鹭:“快去抓药熬制,淤血排出,元气受损,需立即补神养心。”
一碗药喂下后,老夫人已能靠着床头坐得稳,她对众人道:
“你们出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对玉皎说说。”
所有人撤出,房内只剩下两人。
陈玉皎坐在床边,为老祖母覆盖上薄被。
“小皎儿啊……”老祖母抬起手,慈爱地抚摸她的脸。
不知不觉,那个满眼天真阳光的小皎儿,已经长这么大。
虽然这些日子她的皮肤全被调理得好转,可那眼睛里没有光了。
眼里的成长和过往,是无论多名贵的药材也无法治愈的。
陈玉皎正想说话时,可老祖母的手,忽然又将她头上的假发取了下来。
一头银白色的发丝毫无预兆地垂下,顺滑的披垂。
陈玉娇眉心顿时蹙起,来不及掩饰,祖母就热泪盈眶地凝视着她:“小皎儿,你还想瞒着我们多久?”
那人来说十皇子的事时,还特地提了陈玉皎的满头白发。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到底要操劳到什么程度、付出多少、心里受了多大的煎熬,才能少年白头?
且在战家受的那些委屈,她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不言半句她所受的苦,只竭力弥补家人,竭力撑起这个陈家。
老祖母心疼地为她整理发丝:“皎儿,无论你做什么,家里人永远不会怪罪你。
就算你真做错了,那也是祖父祖母没有将你引导好。”
陈玉皎的生母难产而死,她从小就没有母亲,许多感情上的事,是他们忽略了。
他们每日教得最多的,都是朝政,却忘了少女都会有情窦初开之时……
祖母再三强调:“日后什么也不必瞒着家人,家人,永远是与你分担一切苦难的、最亲近的人。
人之所以有家,就是为了让你在外面受了一切委屈时,能有一个倾诉释放之地。”
陈玉皎心中又弥漫起层层温暖,老祖母还是这么和蔼,还是和小时候摸着她的头、说陈家永远是她靠山时的老祖母一模一样。
她像小时候一样靠在祖母怀里,点头应下:“好,玉皎铭记在心。
等祖母好起来,我们又去做竹蜻蜓,去山里用祖母的武器狩猎。”
提起这,老祖母忽然沉沉叹了口气:“玉皎啊,祖母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怕是很难再恢复当年的风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