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已经在婉宁说话的时候坐起身了,听到这句话王管家就道:“我到了今儿,才晓得,为何大爷会成功,而二爷您,就算高中进士,却也只落到这样一个下场。”
这句话张玉竹是最不愿意听的,但现在张玉竹也只能手紧紧地握成拳,不能再说什么。
把下人当个人,婉宁那天的话,突然在陈觉蓉耳边响起,原来,就算主奴有别,但是,奴才真要用命拼的时候,主人却也只有一条命,没有再多的命。
陈觉蓉仿佛到了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这个世上,从最尊贵的天子,再到最低贱的贱民,都只有一条命,没有多的。
拼起命来,天子的命和贱民的命,也是一样的。陈觉蓉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被椅子绊倒。
“大奶奶,你把我送到庄子上,若有一天,到时候,你会不会后悔?”王管家的话让婉宁笑了:“你还会为你的妻儿说话,这会儿又说这样的话,不过是想激我下令杀了你,但是你不晓得一件事。”
婉宁看着王管家:“你妻儿的灵柩,已经从下葬的那个地方,送回京城,过上几日,就到庄子上了,到时候,你可以寻块地方,把他们好好安葬。”
婉宁的话是王管家没有想到的,他抬头看着婉宁:“大奶奶,怎会如此?”
“这是大爷要人安排的,你们自小夫妻,本就是极恩爱的。”婉宁的话让王管家落泪,现在的泪是那样酸涩的眼泪,而不是那种激愤的泪。
“以后,你的妻儿都在你身边,你也好好地做事,庄子上什么都不缺。”婉宁说完,就对陈觉蓉道:“你们这次上路,想来是不用带上下人。”
“是,春草这丫头,我想着,就请大嫂带去吧。”张玉竹经了这件事,也算是受到一点教训,于是抢在陈觉蓉面前开口,陈觉蓉听到张玉竹说让婉宁把春草带走,陈觉蓉的眉不由皱紧,但张玉竹并不让妻子反对,只是看着婉宁。
春草听到自己可以跟着婉宁,欢喜极了,立即上前对婉宁跪下:“大奶奶,您放心,我定会好好地跟着您。”
婉宁用手扶了下额头,倒也不用如此,但这会儿这句话不能说出来,于是婉宁就对春草道:“这几日,你还是跟着二奶奶,等时候到了,我来接你。”
春草应是,婉宁看了看王管家,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也不能出城,于是吩咐把王管家关进柴房里面,等到明日一早,再着人送到庄子里面。
安排妥当,婉宁也就带着杏儿离开,夏果急忙跟上婉宁:“大奶奶,我今日,就先过去和你住一晚吧。”
婉宁看向陈觉蓉,陈觉蓉让夏果来,是说春草的事儿,这会儿张玉竹已经抢先做了主,陈觉蓉也说不得一个字,只能让夏果离开。
上了车夏果才松了一口气:“大奶奶,方才,吓到我了。”
“二奶奶啊,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受到多少教训呢。”婉宁叹了口气,古人尚且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还有人说过,匹夫之怒,溅血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