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厌烦陈嘉沐的坦荡——偏偏是在这种事情上,是毫不避讳人的。
现在握住的腕子,慕容锦在那天夜里也紧紧地抓过。在月光底下滑润的覆着汗的细肉,如今也毫不挣扎地被拢到手里去了。
慕容锦低下头,只能看见陈嘉沐的发顶,很简单的细长簪子,直戳戳扎进他眼睛里了。
视野之中只有那么一个人。
慕容锦不紧不慢地说他的推测:“公主是被我杀的。”
陈嘉沐面色铁青。
她早该想到自己永远跨不过剧情的栅栏,不应该做任何多余的事。现在好了,慕容锦将一切都看了去,她反倒成为最被动的那个。
“将军,”陈嘉沐的声音颤抖着,“你会杀了我吗?”
慕容锦一愣。
他手上的劲放松了。陈嘉沐的胳膊和那夜一样逃出去,她伸手去抹脸上的汗……也不知道究竟是汗还是眼泪,湿淋淋亮光光的,沾在手指上。
陈嘉沐抬起头,直视着慕容锦,定定地问:“如果是你,会选择杀了我吗?”
慕容锦眨眨眼。他肯定地说:“不会。”
陈嘉沐一笑,放松下来:“我想也是。将军往我宫内派过保护我的亲兵,你我也并无要以死相抵的仇怨。”
“将军,天命之事,不可尽信。”
慕容锦却突然变脸,嗤笑道:“那公主信了吗?”
“一早便知道自己要被我杀死,公主与臣交往时,怕不是一直在为将来谋划吧?”
慕容锦掐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
“公主,从臣嘴里得到的答案,你满意吗?”
那张脸——泪水涟涟的脸,好明显的慌张,一眼就能看透的恐惧。
“我说不杀便是不杀吗?公主未免把臣想得太君子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