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萧宇既然问了，那就是已经知道全部真相了。
这般问他，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既然查到了，那就动手吧。”萧宇面无表情道。
陈祖亮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着萧宇有些不安道，“都杀了吗？”
“杀了。”
陈祖亮见萧宇的手势，便慢慢起身退了出去，不敢再多问。
萧宇看见陈祖亮退出去，转过头来，对着身旁的一人道：“成儿那边可还好？”
“三皇子一切都好，如今已经快拿下谢道仁了。”
萧宇听罢，点了点头，“若是城破，你便走吧，去寻成儿去。”
那人听到萧宇如此说，立时痛哭流涕，跪在了地上，“小全子不走，小全子不走。”
萧宇看着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太监，有些动容。
人人都以为他萧宇寡恩无情，谁也不信。
可又有谁会相信，他萧宇最信任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太监。
“大伴。”
“皇上。”吴全将身子趴得极低，脸近乎贴在地上。
萧宇站起身子，用力踹了一脚吴全。
吴全整个人向后倒去，然后又是快速地爬了过来，抱着萧宇的腿。
泪水近乎要把萧宇的裤脚弄湿。
萧宇蹲下身子，摸着吴全的头。
“当时我嫌父皇送我的太监不如哥哥的壮，不如哥哥的威风，也是这样一脚将你踹翻了去。”
“你也是这样爬着过来，抱着我的腿，求我收了你。”
吴全痛哭道，“皇上，您都还记着，那时咱还小，只想着傍上个皇子，总比在皇宫里做小的好。”
“是啊，也亏得你傻，一个过气皇子，你也上赶着来傍，说不得哪天就掉了脑袋。”萧宇说着，坐在了地上。
“四十多年了啊。”
“朕也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
“杀兄，囚侄。”
“亡国。”
“这史书，得记咱是个怎么样的昏君。”
“皇上要说朕。”吴全小声道。
萧宇转头对着吴全笑了笑道，“是啊，朕是亡国之君。”
“陛下！”吴全有些急着想辩护。
萧宇却是阻止了他，“朕，外不能使百姓安定，内不能除朝堂蛀虫。”
“这个国，朕亡得不冤。”说着，萧宇站起了身来。
吴全也跟着站了起来，低着头站在一旁。
“小全子！”萧宇提高了音量，声音中带着一股子笑意。
“去吧！带着你的人！”
“帮陈祖亮杀上一阵。”
“朕！”
“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杀杀这些个狗东西了。”
萧宇狰狞地大笑道。
吴全低着头，咬着牙，攥紧了拳头。
今夜是一场狂欢。
属于刀和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