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县纪检委副书记沙东善是薛厚岭一手提拔起来的,今年还不到四十岁,薛厚岭已经许诺,范长龙退休后,直接有他来接任书记,所以,他和薛厚岭的命运已经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与薛厚岭通完电话,他抽了一支烟,忽然心生一计,立即又拨通了薛厚岭的电话:“薛县长,把齐焕杰转移到其它地方,或者是让检察院提前介入,直接送看守所。”
“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想问题还如此天真?周向南就不找了吗?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沙县就巴掌大点地方,你能把他藏到哪儿?直接送看守所,看守所在沙岭,他是纪检室主任,要提审一个在押犯人,还不是易如反掌,只是办个手续而已!”
薛厚岭说到这里,似乎在想什么,然后说:“他见齐焕杰的时间尽量拖到下午,越晚越好,让他来不及采取任何措施。晚上的酒局可以提前,我让秘书安排。嘿嘿,到时候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挂了电话,沙东善的心里有了底。薛厚岭这些年靠着他叔叔薛庆发这层关系,在市里也有一些人脉,要摆平一个纪检室主任,还是不成问题的。
在沙县,薛厚岭一手遮天,全是自己说了算。县委书记上任三个月,就去省党校学习了,毕业那天也就是他升迁或去其它县区任职的时间。副书记魏庆水对他的话是言听计从,因为下一届薛厚岭会直接升任县委书记。虽然薛庆发被双规了,对他的影响不大。
他是依靠叔叔的提拔当上的县长,对于把叔叔送进去的周向南充满了刻骨的仇恨,这就预示着他再无上升的空间,仕途就算是停在了现在的职位上。因此,他要给叔叔报仇。
在昨晚的酒局上,他没有表现自己,全让副书记魏庆水表演了,周向南和郭玲玲甚至都不知道他和薛庆发的关系,做得很低调。听沙东善的意思,昨天夜里齐焕杰已经告诉周向南他和薛庆发的关系了,那么今天就不能跟昨天晚上那样,必须以老大的姿态站出来说话了。
郭玲玲看完卷宗后,给了周向南,说:“看笔录,齐焕杰是认罪的。”
周向南笑笑:“如果造假也能看得出来?”
“全篇造假?”
“把原来的作废,统统按照需要重新虚构笔录,那手印和签名又怎么弄上去的呢?你看看,每一页都有齐焕杰的签名和手印,这个也能造假吗?”
“这个是可以模仿的,考虑到他们也是政法人员,不会愚蠢到手印也造假的程度。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模仿了齐焕杰的笔迹做了签名,手印是她在不知情或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按上去的。”周向南一边看一边分析说:“看看,笔录全是认罪以及犯罪经过,这跟昨天夜里她说的话大相径庭。”
“也许昨天晚上她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故意那么说的呢?”
“除非这人有病。等沙书记回来,咱们就要求上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