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应芷久久没有开口,裴如璋脸颊忽然有些发烫,又有些忐忑。
他将这些话毫无保留地说出来,不会让人觉得他太不自重了吧?
这样想着,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换了话题:“今日你的丫鬟到王府来找大夫,可是有什么不适?”
奚应芷在这头,亦是脸颊发烫,大脑乱成一团。
听了这话下意识就道:“我没事,是我祖母……”
她声音轻忽得像是在裴如璋心口挠,裴如璋心猿意马道:“你祖母如何了?”
“祖母她——”
就在一切将要脱口而出之时,奚应芷陡然住了嘴。
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对裴如璋和盘托出。
隔着窗户,寂静显得愈发明显。
裴如璋也逐渐从一开始的热切之中回了神。
“到底怎么了?”
犹豫再三,奚应芷往窗户边靠近了几步,几乎是额头紧紧贴着门框,“若是有人不愿意我和你成亲,你会如何?”
裴如璋拧眉,开口便是杀气四溢,“摘了他的脑袋。”
奚应芷:……
“若那人与你十分亲近呢?”
裴如璋何等机敏,转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声音中透着山雨欲来的逼仄,“是展太后又做了什么?”
奚应芷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裴如璋怎么猜到了!
眼看裴如璋转身似乎要走,奚应芷飞快打开窗户,“你别冲动!”
裴如璋脚步顿住,可哪怕是背影也透着无边的愤怒。
“如璋。”
她第一次这样唤他,裴如璋像是被绳子勒住脖子一般,缓缓回头,脸上却是强忍着的歉疚和难堪。
自然是难堪的,展太后对奚家做出这种事,将他至于何地,将他和奚应芷的情分至于何地!
“我祖母如今已经没有大碍了。”
奚应芷温声劝慰着。
“我都知道的,此事与你无关。”
明明是温声软语的劝慰,裴如璋却更难堪了。
他说要取奚应芷,却不是为了让她嫁给自己受委屈的,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让自己的妻子屡屡退让。
“那你便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奚应芷叹了口气,将一切娓娓道来,包括庄嬷嬷和奚应雪的反应,以及她和文大夫百思不得其解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