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老爷,夫人,奴婢无能,对不起奚家的列祖列宗啊!”
眼泪仓皇而落,范云云指天凄厉道:“奚应芷,你不忠不孝,作为你的生母我愧活于世,今以死谢罪,只求你日后不要再作孽了!”
说着便起身朝着房梁上狠狠撞了过去。
这一下用了十乘十的力气,直撞得血肉横飞,甚至清晰地听到头骨碎裂的声音。
这一幕谁也没想到,奚应芷短促地尖叫了一声,姚轻黄飞快地捂住了她的眼睛,又将她搂在怀中轻轻拍着。
“别怕,是她自己求死,与你无关。”
方才范云云恶毒的诅咒实在太过歇斯底里,奚应芷心口突突地跳,却还是没忍住越过姚轻黄的手掌去看范云云的模样。
她死不瞑目,双眼仍旧紧紧盯着奚应血所在的方向。
哪怕心中对她早就没了牵挂,这会奚应芷还是无知无觉地流下两行泪。
她不明白她是怎么了,范云云对她并不好,从小衣食上便总是刻薄她,还惯爱说她生下来就是不如奚应雪的贱人。
对她动辄便是指责辱骂,每每她出挑了一点就要挨罚。
这样的人死了她该觉得解脱才是。
或许是那些痛苦的时光混合着血泪在成长中凝聚成了她的血肉,以至于当这样一个女人被剥离开的时候,她先是觉得撕心裂肺的痛苦,然后才是恍若新生的痛快。
“不怕不怕,母亲会护着你的,母亲知道你是个乖孩子。”
姚轻黄心疼地搂着她,那呵护劲落在奚应雪眼中,刺得她心口都在痛。
“呜呜——”母亲——
奚应雪两条腿都断了,这会费力往前爬着,去拉扯姚轻黄的裙摆。
这是她的母亲,怎么能越过她去疼爱别的孩子!
姚轻黄面无表情地将裙子扯出来,干脆利落地将奚应雪带着血污的手踢开。
“呜呜——”
奚应雪眼底的痛苦都快凝结成实质了,偏又无能为力,只能一边流泪,一边如绝望的孩童一般以头抢地。
可姚轻黄丝毫动容也无。
这会她只将范云云恨了个彻底!
范云云宁愿死都要护住奚应雪身世的秘密,还将一大盆脏水泼到奚应芷身上,让她背了这样一个逼死亲娘的罪名!
贱人!
一想到过去十几年,范云云在她不知道的角落,对奚应芷用过多少这种恶心人的手段,姚轻黄就恨不得让她重新活过来,再亲手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