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毛异兽所拉的华美车辆,驾车的是个瞧起来年约四旬的精瘦汉子。
这汉子一袭灰衣,安然端坐于车驾之位。看似为人仆御,但执鞭对答之际,竟自有一股顾盼昂扬的宗师气度。
“天阳第四重天?哼!如此弱小的武者,也敢惊扰我王家车队的行程。
亏得这些照夜雪狮兽血脉不凡,又见惯了场面。否则若都象谢家杂交串种的龙鳞马那般怯懦没用,岂非这一下就落了我王氏大宗族的脸面?
贾管事,劳烦你前去让那个不开眼的武者快些滚开了吧。本小姐大人大量,这次便不将其治罪了。免得传扬出去,外人会说我王氏大宗族欺负弱小,那可好说不好听的。”
一个女子清冷的声音,从灰衣汉子身后的车厢内传出。语气平平淡淡,但那股高傲冰寒之意,却仿佛伸手间就可触摸。
那被称作贾管事的灰衣汉子,闻言连忙应道:“谨遵三小姐之命。”当下将手中长鞭挽了一挽,便要起身。
可就在这时,忽听另一边红鳞怪马的车厢内,响起一个少女的讥笑之声:
“哎呦喂,我说王素素。听你这口气,拽得好像皇后娘娘摆驾出巡似的。
不就是你们王家那几头长毛兽胆小如鼠,被区区天阳武者的气息给惊吓了嘛。
亏你还口口声声说甚么王氏宗族不欺负弱小。人家一个小小武者,躲藏在这山谷之内突破境界。被你无意中撞上也就罢了,居然还要人家快些滚开。
小妹便是再孤陋寡闻,再缺乏教养,至少也明白武道修炼,冲关破境时最忌打扰。
莫非你王氏大宗族的天才武者们,全都可以在突破境界时要停便停,要滚便滚的吗?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呢。”
少女的笑声,宛若珠落玉盘,赏心悦耳。令听者未见其人,犹能想象其如花之貌。
接着只听那少女又道:“吴伯,我谢氏大宗族自上古以来,历代门风清正,最喜扶危济困。
前方那名天阳武者修炼不易,我等无意中惊扰了人家破境。这时更万万不该再加以恫吓阻挠,从而彻底断绝对方的武道之路。
烦劳吴伯你看住那位贾管事,切莫让其欺凌弱小、落井下石,做出败坏王氏门风之事。”
“是,小姐。”
给龙鳞怪马驾车的,是一名五旬开外的青袍老者。他原本低眉瑟缩,病恹恹的好似没有半点精神。
可这一说话间,双眼张开,两道寒茫攸乎一闪。先前还在惊惧嘶鸣的那些龙鳞怪马,立即全都安定下来。
至于囚笼内那些正自躁动的凶兽,则更是噤若寒蝉。各各缩在一处,半点声响也不敢发出。
“贾老弟,咱们小姐的吩咐你可也听到了吧。老夫劝你还是好好呆在此处为妙。否则的话,嘿嘿嘿……”
青袍老者说话间,神色不善地瞧向一侧的灰衣汉子。其实从那少女刚一发声说话开始,青袍老者的气息便已立即将对方锁定了。
灰衣汉子尽管自负修为高深,此刻也不由顿在那里。脸上阴晴不定,显然对青袍老者甚有忌惮。
他正自迟疑,是否真要撕破脸面,与这名修为背景皆不在自己之下的强者动手较量一番。却听身后的车厢内,轰然传来暴怒至极的一声喝叱:
“谢淼淼!你敢骂我?你说谁孤陋寡闻缺乏教养?哼,区区天阳武者,蝼蚁般的东西。能否突破境界,有何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