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接住一片花瓣,那柔软的触感让她的心微微一颤,花瓣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花香,如同她心中那一抹难以言说的情绪。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自从今日午后听姬无渊提起,再过几日便是今年科举放榜的日子,她的心情就莫名的低落了下去。
因为在上一世,科举放榜这日,是云裳的忌日。
满城都在欢呼庆祝这个“喜庆”的日子,唯有她一人无力又悲伤的看着那位出淤泥而不染,如青莲一般的女子,满身伤痕,在悲戚中,生命逐渐流逝……
这世间诸多事情,皆有转圜之机,唯独生命,一旦走向了流逝,便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尽管重来一次,尽管云裳如今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但曾经的她们经历的伤痛,都是切切实实的存在过的。
所以,对于这样一个日子,江晚棠实在没有办法坦然接受。
她抬头望着天空,思绪渐渐飘远。
江晚棠正在发呆,肩上突然一沉,她转身回眸望去,是云裳在她身后,为她披上了一件披风。
后者笑着对她道:“姐姐,夜里风凉,仔细着着凉。”
江晚棠笑了笑,道:“好。”
云裳为她轻轻推了身后的秋千,关心道:“姐姐在想什么,怎么看上去心事重重?”
江晚棠眸光深深的看着她,许久才道:“在想几日后的科举放榜日……”
许是她眼中的情绪过于复杂,云裳怔了怔,没有多言,静静的陪伴着她。
时间匆匆而过,很快便到了科举放榜这日。
一大早上的,修竹便活蹦乱跳的从外头回来,笑着凑到江晚棠跟前,道:“姑娘,你知道陛下今日钦点的状元郎是何许人吗?”
江晚棠无奈失笑,上一世,她根本没有心情管是谁中了状元。
于是,她摇了摇头。
修竹神神秘秘的道:“奴婢听说今年的状元郎是一位年轻俊秀的玉面公子,比探花郎还要好看。”
云裳笑着走了过来,给她递了一盏茶水,漫不经心的问道:“哦,那为何他不是探花郎?”
修竹喝了口茶水,道:“据说是因为文采出众,陛下当即就点了他为状元。”
“我还听说这位状元郎,出身自江南一带,叫什么来着?”
说着,修竹挠了挠头,云裳好笑的接过她手中的茶盏,便听她激动道:“我想起来了,姓陆,名今安,陆今安。”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云裳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四分五裂开来,茶渍溅落上云裳的裙摆。
刹那,云裳的脸上血色尽失。
她仓皇的蹲下身,欲去捡地上的碎瓷,脸上还有未褪去的慌乱。
江晚棠蓦地起身,攥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柔声道:“别捡了,先去换套衣裙。”
云裳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云裳一向最是稳重,不可能无故做出方才那般失态之事。
修竹也是惊讶的看着离开的云裳,愣愣的道:“她怎么了?”
江晚棠看着地上的碎瓷,眯了眯眸,眸色暗沉了几分……
方才,云裳明显是在听到陆今安这个名字后,才突然这么大的反应。
新科状元陆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