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隐手肘撑着车窗,抵着脑袋,有些无奈地笑:“姑奶奶,真有你的。”
谭希手握着方向盘,细眉微挑:“你不懂。”
“我确实不懂,天天听还没听够吗?”
谭希冲她抛个媚眼,嗓音娇俏:“我家隐子的声音,百听不厌好吗?”
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说出来的话不具有参考性。
司隐视线挪到窗外,车窗半开,风灌进来,穿过头发,拂过脸颊,带着独属于夏日燥热。
她微阖着眼,睫毛长翘,卷着暗影,侧脸轮廓立体分明,高耸的鼻,弯眉红唇,剪影倒映在后视镜里,眼神却是淡漠。
临了,才想起问:“找我什么事?”
谭希专心看路:“新开了个酒吧,去逛逛。”
司隐啧一声,细白的指尖敲打着车窗的棱,反问:“你家那位肯让你去?”
“管得着吗?”谭希神色微敛,眉眼的笑意都收了,“他先管好自己再说吧。”
听这意思,反正相处的不太融洽,以司隐的了解,八成两人又吵架了。
这两人也不知是不是八字不合,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这么多年,倒是一直分分合合,也没散。
她没再问,看着一连串的霓虹飞快地往后挪,感受着凉风。
谭希说的那个地,在嘉北街,有名的夜市。
灯红酒绿,两边排成商铺,在夜晚闪烁着光泽,交相辉映,新酒吧名字挺奇特的,叫森绿。
外观也挺新奇,主调色很暗,为了增添氛围感,一楼都弄成半包的卡座,临窗的位置摆了几盆绿植,左边是一个半米高的台子,乐队的人正在表演。
要了个临窗的座,司隐没碰酒,可劲儿看着谭希喝,她端着杯气泡水,边听乐队表演,边听谭希吐槽——
“我可是看明白了叶之岭了,他简直专制死了,什么都不许我干,你说,喝个酒怎么了,成年人喝个酒也要被他管。”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事儿呢。”
“整天板着张脸,动不动就吃醋,醋劲儿那么大呢。”
司隐充当倾听者,适时递上几张纸巾。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味道,散发迷人的微醺感,光线割据着人的意识,身影摇曳,灯光恍惚,深夜的放纵,是救赎,也是深渊。
谭希喝了尽兴,司隐开始还拦着点,最后拦也拦不住,她知道她的脾气,就是要痛痛快快爆发出来才好,憋着反而容易适得其反,索性让她喝个够。
最后,谭希喝的半醉,身上的吊带短裙遮不住莹白的皮肤,细腰长腿,海藻般的卷发铺陈在脑后,跟个妖精似的瘫在司隐身上。
司隐揽着她的腰,架着她,摇摇晃晃往门口的方向去。
喝醉的人格外沉,这几步走得很吃力,谭希醉劲上来,走路都打飘,全靠司隐撑着。
好不容易出了门,她的身体直不起来,干脆顺着往下滑,司隐捞了一把,没捞住,整个人被她一拽,也跟着往下倒。
眼看着就要栽到地上,被旁边的人扶着胳膊往上抬了一把,借力重新调整好姿势。
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熟悉的吊儿郎当的声音就传入耳膜。
对方隐忍着笑意,试探着喊:“司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