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回到了一开始他失去了经脉的样子似的,但不同的是,当时他起码还有一股倔强的劲儿,可现在不过是一个游魂似的人偶。
古云也不知怎么,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感觉,也许他看见了曾经的自己,自己也曾因为自己会站不起来而颓靡不振过。
当时他遭遇的是双重打击,一方面是明白容素真的没有喜欢过自己,一方面是自己成了废人。
以至于,他那阵子,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今的沈裴清和曾经的自己何曾相似。
古云猛地走过去,一把抢过沈裴清手上的那只笔,砸在了地面上,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整个御书房里。
“你这样子,对得起北洲百姓吗?对得起容素为你医治好的身体吗?”
沈裴清握着笔的手势没有变,定住在那里,动也没动,听着古云的话,像是没听见一样,很快他又动手去找笔。
看见他这样,古云很久没有生气的脾气也来了,他走过去,双手揪起了沈裴清的衣襟,大声质问他:“沈裴清!你回答我!你这样对得起谁?”
沈裴清空洞的黑眸缓缓抬起,望着古云,那一瞬,古云愣怔了下,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沈裴清。
不久,沈裴清用一种悲凉且又哭又笑的表情回答,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苦涩与绝望,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眶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古云,她不在了。她不在了。明明,我只要再快一步,我就可以抓住她的手,可是我竟然没抓住,是我的错,我的错!”
言罢,他闭上眼,泪水终于滑落,滴落在衣襟上,无声无息,却似千斤重。
古云看见沈裴清这样,他心里也是一阵难受,其实容素的死,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痛,毕竟他对容素的喜欢其实并没有减少,只不过是将其深埋了而已。
但是,沈裴清和他不一样,他可以颓靡,可以忘乎所以地为容素喝上三日三夜的酒去祭奠她,但沈裴清不能这样,他是一洲的帝王,是北洲百姓的依靠。
“沈裴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你该重新振作了!容素她也不想看见你这样的状态!不是吗?你想想,若是她在世,她难道想看见你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吗?”
“你作为北洲之主,你身上肩负的是什么责任,你难道不知道吗?若是你现在还在为儿女私情去弃了北洲百姓而不顾,那你当初那么拼命将沈枫宇拉下来,那个意义在哪里?”
古云朝沈裴清大声吼着,温润的脸庞都染满了薄红,仿佛是被气的。
沈裴清被古云揪着衣襟,他黑眸满是悲伤,低语喃喃:“意义。可她都不在了,哪里还有意义?”
见沈裴清已经沉溺在浓郁的伤悲之中,古云握紧了拳头,实在忍不住了,他狠狠地朝沈裴清的脸上就是一拳头。
“啪”的一声,沈裴清被他打倒在地上,嘴角瞬间就溢出了鲜血。
古云朝他怒吼起来:“那你就一直这样下去,等日后,你就成为一个被北洲百姓唾弃的帝王,连同已经嫁给你的容素,她作为你的皇后,也会遭受到唾骂的,因为百姓会认为是她害得他们的帝王如此颓靡不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