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内倒与普通宅院不无什么不同,只是相比之下略微宽敞气派些,但与她那画桥水阁温温柔柔的洛阳庄子比,无论是屋舍构建还是园林立意都是差多了意思。
她不禁脸上浮上一抹黯然,若能立马回到庄子里该多好呀。
不远处一老妇整整截截叠手站在亭子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看的她不知就里。
老妇正容亢色,光是看着穿着就与其他忙忙碌碌的奴婢不同,一身的缎襦光亮如新十分熨贴,没有多余褶皱应该是贴身伺候府里重要人物的得力婆子。
不觉间老妇已走近,对着身后的龙契垂首恭敬道:“契郎君,夫人命我将这娘子带到她那儿去,夫人有许多话要问与她。”
龙契迟疑,瞥了一眼李熙螓,好似在谈论一只害虫的去向,“这人不知来历,今日之事本是应该先审问一番才好……”
老妇一副对他的话了然的神色,回应道:“契郎君放心,夫人自有安排,这也是郎主应允的,所以请把人交给我吧。”
老妇代表夫人一再坚持,他也不便再争持。
郎主乃朝势乱局中求生存之人,是何等谨慎和城府才能到今天的位子?而相夫人胸无城府,对人开诚相见,跟在宰相身边二十几载,虽有经世故却依然持有仁厚之心。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宰相亦是十年如一日的疼爱于她。
能肯将这女子交给姑母,必然是心中对此女子没有丝毫防备了,也就是说宰相已经笃定她不会是加害他的人。
但即便不加害,也不代表她没有别的目的。
眼前的她,是否已经提前就谋划好了这出好戏,根本无从知晓。
龙契继而道:“既然如此,还是叫姑母多加防备为好。”
“是,契郎君放心。”老妇点头。
李熙螓似乎此时此刻被当成了空气?
是她被迫进了他们的地盘!如同鱼肉上了砧板、羔羊进了狼窝,多加防备的是她才对吧。
龙契俯身对她道:“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声音如同跳脱满地的碎瓷器,十分肆无忌惮又十分扎耳,但他就要你受着。
冰凉的语气伴随着威胁回荡在她的耳际,令人发指。
她揉了揉耳廓,多么可笑,这句话对她来说就好比一只狡黠的鼠儿正对掩藏利爪的猫儿进行挑衅。
她的利爪是阿爷赠予的,与生俱来的。
猫儿狡黠地露出尖牙:“哦?那我翘首以待。”
老妇带着李熙螓进了院穿过了曲槛回廊,路过厢房到达正院。
正院有一座假山,假山旁栽种花卉和青竹,青竹边有一片小湖泊,波光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