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偘仍旧微眯着眼,看他侃侃訚訚一派正气,倒生了些质疑,“有人说,你在街市中与那上州刺史之子说,与阿螓两情相悦,教一个心死,可有这回事?”
相夫人微微瞠目,缓过神来看向龙契的目光中有了一丝赞赏之色。
李熙螓眼角微抽,不知四叔为何要当着宰相夫人的面问龙契这个事,还当着相夫人的面!何况这时不是正说着她中着毒么,怎么扯到上州刺史之子身上了?
许是那上州刺史之子这几日跟四叔告了黑状,毕竟人家是大老远地从上州赶来长安当驸马的,如今被莫名“警告”不控告才是异状。
想到这,李熙螓惟恐龙契再瞎说一番,遂连忙轻咳两声,才插上话道:“四叔这话从哪听来的,竟当了真?实则是当时上州刺史之子从酒楼出来后对我纠缠不休,我深感不适,故而这位郎君当时只是好心替我解围罢了,自不是四叔听的那样。”
“是吗?”李偘原本打量着他,转而看着他这个侄女,良久……怒其不争般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她的这侄女这是急于与龙契撇清关系,还是急于替他打掩护。
相夫人却笑呵呵地打圆场道:“竟有这种事发生?阿契若真遇见这种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不过说来,那位上州刺史之子竟是轻浮,倒也难怪阿契即便这般内敛的性子都会挺身而出呢。”
李熙螓突然胸口钝痛起来,瞬间浑身像是有百只虫蚁在皮下钻。
李偘看到了她的异样,眉端深锁,为她把脉。
竟真是蛊毒。
早年他有接触过这类毒物,好在这蛊毒不算厉害,对于西域来说李熙螓不过是简单的蛊毒症状。
但他想试试这小子一试,那上州刺史之子说的话指不定真会有假。
何况敢大言不惭地说与阿螓两情相悦,以此让上州刺史之子打退堂鼓,他必然存了一丝心思!
皇后知道后也十分气愤,嫁谁虽由她自己决定,但是能不嫁崔相内侄便最好。这个丫头突然消失几日,他们担心之余却无任何法子能找到,皇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此人。
直到今日,有人来禀阿螓就在宰相府中,他才知是焉耆人干的,不禁十万火急赶来了。
若不是两情相悦,早些斩断一方情丝也是好事。
李熙螓疼得说不出话来,猛的呕出一口鲜血来。
李偘面色铁青正经八百道:“这蛊毒本就是歪门邪道,要医治便得用歪门邪道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