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专一业医者,只是老母曾罹患温病,才学了几手医术,怎堪为人师?”他曾这样对江与彬说。
小院里的生活平静踏实,直到江与彬带来二阿哥患病的消息。
惢心听说二阿哥抱病,忧心忡忡,但身在宫外,江与彬也只是个资历浅的小太医,也不能知道更多情况。只好每日诵经念佛,祈愿佛祖保佑二阿哥早日病愈。
薛老先生见小夫妻常有担忧之色,惢心又常常往寺庙去,问她究竟何事烦恼。惢心也不敢将宫中之事说出,只说有一恩人之子得病,但她夫妻俩不便前往探视,因此担忧。
入夏后,常有暴雨。
主屋木门被雨水浸坏了一块板,江与彬要找人过来换一块,薛老先生看看缺损之处,回厢房拿来一块木匾:“我看这个大小挺合适,把字给漆了,正好能用。”
江与彬翻过来一看,那匾正面写着“扫叶庄”三个大字。
他惊喜道:“扫叶庄?薛叶之争我也有耳闻,难道您就是……薛生白薛神医?”
薛老先生摆手道:“欸,当年气盛,与叶天士相轻,如今回想,甚为惭愧啊。这块匾,本是老朽为了提醒自己,医家无谓争高低,相互取长补短,治病救人,才是正道。如今用来当门板正合适,就用吧。”
江与彬猛然跪下:“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请薛神医受在下一拜!”
薛老先生赶紧将他扶起:“江太医,这使不得使不得!神医二字,万万不敢当!”
当晚,惢心备下酒菜,夫妇二人一齐请薛雪同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江与彬行礼道:“薛神医,在下斗胆,不知能否请您,为一个孩子看诊。”
薛雪道:“我等入内再说。”
进到房中,薛老先生道:“这孩子,是宫里的哪位小主子吧。”
江与彬叹服道:“薛老先生果然妙算!”
薛雪道:“先别急着恭维我。我能治病活人,若能借此得宫里的贵人赏识,当然也好,可是你呢?若要我受你举荐入宫为皇子公主治病,若能成事,固然是你晋升之阶,可你资历尚浅,怕因此高升,会惹人不服,恐怕反而惹祸上身啊。且一旦治不好,就是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