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惊疑不定地被嬿婉和进保扶上床,盯着头顶的帐子。
方才那声轰鸣响起时,他再次感到头疼,这回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从自己脑中拔出来一截一般,接着他就看到自己吐出一大口污秽黏液。
可嬿婉却说那是血。
难道有些东西只有他能看见?
不多时,皇后和太医都来了承乾宫,齐汝诊了脉,却没发现什么问题。
只得说恐怕是那道雷冲撞着了,开了些补气补血的药方,嘱咐皇上多歇息。
皇帝其实吐完以后觉得自己反而感到更舒服了一些,只是心中疑虑重重。
他又问皇后:“朕是吐血了吗?”
皇后道:“皇上骤然吐血,还是先休养着,只是这明日的元宵夜宴……是否要臣妾去交待一下,皇上露个面就是了。”
他这下更确定了,心下不禁感到绝望:他能信任皇后和嬿婉,可她们俩只怕不会相信他遭遇邪祟。
他只得抬手道:“无妨,朕无大碍,这大节下的,此事到皇后与炩嫔为止,不要再往外传。嬿婉啊,你先下去,跟你宫里的人吩咐一声。”
嬿婉答应一声退了出去,皇后也让璎珞去吩咐齐汝和其他伺候的人,又道:“那可要让奴才们把惠泉酒换成温和些的米酒或果酿?”
皇帝道:“不必了。琅嬅啊,你坐到床边来,离朕近一些。”
他见皇后低眉顺眼地坐下,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最后只吐出一句话:“你真的从来没有为朕与如懿的青梅竹马之情介怀过吗?”
容音道:“‘总角之宴,言笑晏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生出儿女之情,本是常事。臣妾虽然不曾与什么人有这样的感情,也能理解。何况皇上是天下之主,想喜欢谁就喜欢谁,臣妾断没有介怀的道理。倒是皇上,别为了娴妃太伤心才是。”
皇帝不依不饶:“即使当年朕因如懿让你下不来台,即使多年来朕的心在别处,对你只是表面功夫,你也不怨?”
容音道:“臣妾是皇后,是妻,更是臣,唯有恪尽为妻为臣之道而已。皇上这些年并未因儿女之情而专宠,待臣妾也尊重,这是皇上的分寸,臣妾没有可劝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