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宛城内的周同和钟离翊先是接到了拓跋那热三战破城的消息,周同大喜过望,钟离翊则是微笑着点头,轻摇羽扇沉默不语。
拓跋那热没有让他们失望,又或者说远远超过了周同的期望,这个年轻的羌族小子,不仅有着举世无双的勇,而且有着不输任何谋士的略,就好像这是一个注定的人,一个注定要在乱世之中大放异彩的人。
然而当田汾破城被阻的消息传来之时,钟离翊却好像意料之中一样,他不仅很快的筹集粮草,而且连同攻城器械一并送去,这让素日里看不懂这个见野先生的周同愈发的看不透他了。
正在与钟离翊对弈的周同显得心不在焉,他唯恐田汾在彭城吃了大亏,想要带兵增援彭城,却被钟离翊阻止。
随着周同心不在焉的一子落下,钟离翊却摇着羽扇笑了起来,他指着周同刚才落下的棋子说道:“主公这一手把自己逼入了绝地,这一子若是落在天元,那么臣这一局恐怕就要输了,想来在王府的时候主公能赢我,莫不是偷偷跑去百里那里求了棋招吧。”
周同将手中捻起的一字轻轻丢回盒里,叹了口气说道:“孤只是担心田汾,彭城兵力远胜于他,而他这个人又心浮气躁,我怕他一个不小心在那许丰手上吃了大亏。”
此时的钟离翊正挽起一支袖子,将棋盘上被己方围死的白棋一个一个拣起来,头也不抬的说到:“主公还要相信田将军才是,他既已立志独自破那彭城,主公倘若此时带兵来援,恐怕失了田将军的斗志。”
周同无奈的摇了摇头。
却在此时,传令兵来报,说是田汾已于昨夜攻破彭城。
周同听罢脸上露出喜色,无论如何,彭城破了,田汾还活着,这都是再好不过的事。
欣喜之下的周同,当即就决定即刻去往彭城,他要亲眼看看田汾是怎样攻下了许丰守着的彭城的。
周同才传下命令,满心欢喜的看向钟离翊时,却见自己的军师眉头扭成一团,突然之间满脸的痛苦之色。
周同当下大惊,急忙站起来扶住他,关切的问道:“先生这是怎么了?”
却听那钟离翊声音虚弱的说道:“臣也不知为何,只是刚才这肚子,突然之间绞痛起来。”
周同急忙出门唤人喊来大夫,经过那胡子花白的老头一面神情凝重的诊脉,一面不住的点头又摇头之后,才说道:“依老夫之见军师只是偶感风寒,脉象上倒不像是大病,只须老夫开出药方,军师服药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周同谢过大夫,同时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军师偶感风寒需要静养,那么去往彭城的计划就要推迟几日了。
送走了大夫,周同来到一脸虚弱的钟离翊床前,他将钟离翊伸在外面的那只手放回胸前,又不忘给他掖了掖被角。
钟离翊慢慢睁开眼睛,略带歉意的说道:“主公要去彭城,可是臣的身子偏偏这个时候生了毛病,若主公实在等不及,大可放老臣留在宛城自己先行领兵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