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淮也不愧作为武将之后,完美的继承了身为武人的粗放和不设防备,他相对其他几位公子来说个头更高些身形也最为壮硕,听见旁人让他坐就当仁不让的想要一屁股坐下。
这时候那位低头蛇郡守公子却跳了出来反驳:“我看要论家世还是王公子坐下最为合适。”
那王章却是连连摆手,说道:“哪里论什么家世,我觉得咱们这些人中李公子最为年长,也最当坐在上首。”
那才要坐下的幽州的陈淮却不乐意了,瞪着眼睛说道:“谁说的年长就该坐在这里,我这次前来不但带了幽州的五千精骑,并且给王爷带来了好消息,昨日王爷他老人家还亲自召见我,我看诸位也不必争了,看来王爷心中已经有了定夺,咱们今日齐聚在此,也不过走走过场罢了,我劝你们还是打哪来就早日回去吧。”
这话一出那位晋城郡守之子就不乐意了,他板着一张脸看着陈淮,赌气般的说到:“陈公子带来了五千精骑,可我带的兵未必就比陈公子的少,若要论下来,我父与王爷乃是昔日同僚,恩义自然不一般,我看陈公子千里迢迢的舟车劳顿而来,恐怕白吃了一路的苦头。”
这番话把那陈淮激得心里一堵,张着嘴就要跟他理论,嘴中:你,你……
两个字还没说完,就被那个最为年长的李公子李旻拉住了胳膊。
这个颌下留着一撇精致小胡子的李公子站出来打圆场:“两位公子切莫争吵切莫争吵,我等都是千里迢迢而来,若在这里大动干戈,落到王爷耳中岂不是落了下乘,依我看不如这个位置就由王公子来坐,毕竟王相在朝中劳苦功高,作为王氏子弟理当能有些优待。”
这句话说出口,先前还剑拔弩张的两个武将之后瞬间变成了统一阵线,两人齐刷刷的把目光落在王章脸上,那陈淮先是冷哼了一声说道:“呸,狗屁的王相,我看是窃国的王贼,他王弼非但把持着朝政,更在危难之时胁迫少帝南逃,他琅琊王氏也算名门之后?”
这句话仿佛戳到了痛处,只见那王章满脸涨得通红,伸出手指着陈淮激动的说到:“你,你,粗野武夫,吾实在不愿为伍。”
说罢一甩衣袖愤愤的走到离首位最远的第四位坐下了。
这时候那李旻好像自己说错了话一般,赶忙伸手要拉王章的衣袖,一伸手拉了一个空,于是便转身对陈淮及郡守公子施礼道:“哎呀呀,在下说错了话,怎么弄得这副局面,两位公子都乃将门之后,又都有勋爵在身,在下一介布衣,实在不敢与两位公子相争,我看应当两位坐在首位才是。”
说完同样走下台阶奔着第三位坐了下去。
这时候那位仍在气头上的王公子眼看着李旻也走了出来,还以为两人同样身为文人与那莽夫不合,于是冲他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李旻照样也回报一个亲切的眼神。
至于上面的那两个将门之后再怎么争的,周同已经无暇再看下去,总之最终那位幽州来的陈淮坐在了首位,那位晋城郡守公子则次他一等。
周同看得心里暗暗发笑,同时对那个李旻格外看了几眼,心道这人果真不简单,仅用几句话挑拨了三人的关系使他们交恶,自己则是两边讨好落下个好印象。
果然,读书人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