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田汾主动停手,陈奉也不再咄咄逼人,反而停在原地,看着气喘吁吁的田汾说道:“怎么,方才骂的起劲,现在没了力气?我劝你还是早早献城投降,我可饶你不敬之罪。”
陈奉这句话出自真心,他并非那种不爱才之人,虽然自信自己单打独斗几乎无敌,但是攻城之战并不很擅长,否则几十万大军也不至于被一个小小的平原拖住了十几天。
陈奉话里话外都有想把田汾收归麾下的意思,但是田汾好像并不领情,即便知道自己不是陈奉的对手,但是仍旧嘴硬地说道:“你虽然厉害,但也只过是匹夫之勇罢了,若就此便瞧不起天下间的英雄,倒是让我笑掉了大牙。”
陈奉这时候也不生气了,饶有兴味的盯着田汾说道:“哦?那你倒说说如今的中原,还有谁能够与孤王一战?”
田汾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就说你这厮坐井观天惯了,且不说那拓跋那热,就我所知还有一人你便断然不会是他的对手。”
陈奉来了兴致,赶忙问道:“你说的是谁?”
这话倒也不假,从古至今但凡习武之人,先都有一颗争强好胜之心,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凡有些许骄傲笼在身上,便不会承认有人比自己强,二十几年间从草原到幽州再到如今冀州未尝一败的陈奉更是如此。
田汾见他上钩,于是便继续说道:“你难道不知豫州城里,汉王之子,沂南王胞弟睢阳侯周洄吗?你放言八十合能胜我,在我看来,你在他手上却连十合也撑不到。”
陈奉轻笑一声,然后说道:“既如此,怎么不见那沂南王派兵前来,不需你说,本王拿下冀州下一步便是直取那豫州,到时候碰见你说的那个周洄,本王倒是要亲自领教一番。”
田汾笑道:“不用等到那时候,现在豫州大军距此已不足百里,你要是有胆子,可敢跟我前去会他一会。”
陈奉倒也不傻,只是看着田汾说道:“你就不必再使这缓兵之计了,说什么豫州大军已经距此不足百里,你可知不用过了今日,你的平原郡便可被我夷为平地。”
田汾不再说话,只是大笑之间猛然拨转马头向着东边疾驰而去。
陈奉见状甚是疑惑,但是回头看了眼城上稀疏的守军,瞬间明白了什么,赶忙冲着身后河对岸大军下令:“马上攻城!”
这一次幽州军再没有碰到像样的阻挡,仅仅片刻间,平原城门便被轻易撞开,等到大军蜂拥进城,才发现城中除了一众老幼百姓,城内的齐国守军早就不见了踪影。
陈奉这才明白过来,方才田汾拖住自己,不过是给城中的军队争取逃走的时间,自己显然再次中了李旻的奸计。
气愤之下,陈奉将手中上百斤的长槊狠狠掼在了地面,就连那大理石铺就的城池地砖,也被瞬间砸碎了好几块。
陈奉叫来昨夜值守的部将,双目赤红的瞪着那人问道:“李旻何时逃走的,从哪里逃走的,为何不见你来禀报。”
那小将看着气愤的济王,以及那被砸得寸寸龟裂的石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回答道:“回禀殿下,末将实在没有见到齐军出城,想来,想来应该是偷偷从南门跑了。”
陈奉冷笑连连,有心想一枪将这名误事的小校刺死,但是生生忍住,倒也不怪他们,一连打了十几天,昨夜就连自己也睡得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