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收果树的人又来了一趟，他们愿意把价格提高一点，“老蒋，你这些果子果子再不收可就只能烂地里了，你拿着这钱和嫂子回村里起个小二层过日子不好吗？”
蒋春生闷头抽了口烟，“我明天一定给你答复。”
收水果的人离开后，蒋春生回家叫自家老婆，“你换件衣服，咱们今天去城里。”
张桂芳正在刷锅，闻言擦了擦手上的水，“去城里干啥？”
“你别管，换去年我给你买的那件。”蒋春生说完便走到院子里拿出手机给什么人打了一个电话，张桂芳隐约听到他说什么“还是昨天的地址。”
张桂芳虽一头雾水，却也照做了。
五十多分钟后，院门口出现了一辆出租车，正是那天福利院门口送蒋春生的车。
“老弟今天看着精神了不少啊。”韩斌摇下车窗跟他打招呼。
蒋春生突然乐了，可不是嘛，人老了不就图个精神头吗？“韩哥，咱就按电话里说的，今天你就带我们两口子去城里好好玩一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干了一辈子，我们今天也享受一把！”
“好嘞。”韩斌乐呵呵地载着两人离开。
晚上八点，张桂芳放下手里的筷子，百感交集，但心里的话最后只变成一句“哪过过这种日子啊。”
蒋春生喝了点酒，眼眶发红，“你跟着我吃了大半辈子的苦，临到老还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韩斌借口去上厕所的时候结了账，回来就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
这一天下来他对这老两口的情况了解了大半，“老蒋，弟妹，我年纪比你们大几岁，老伴走得也早，孩子们都成家立业了，我每天没事就开个小出租在城里溜达，赚钱倒是其次，主要是跟各种各样的人聊天也比回到家里自己发呆强。听我一句劝，孩子自己有自己的命，他做的事就得由他自己负责。可咱们这些老骨头，如果到老到死都没为自己过上一天的日子，那就太可怜了。”
从商场离开后，蒋春生一直没说话，眼看着车要走上回家的路，他突然开口，“韩哥，去福利院，我们先去福利院。”
福小满接到电话心知蒋春生已经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