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太太心疼地捧着却夏的脸蛋问：“不疼吧，慢慢？”
却夏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要往下淌了。
等情绪稳定，已是半个多小时后。
却夏拿着水果刀削苹果。关老太太肠胃弱，不能吃冷硬的食物，她削苹果是为了分散注意力，不然哭得没完没了，都没法讲话了。
却夏两只眼睛还是红的，低头削水果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向下垂，看起来又乖又听话。
关老太太心里稀罕地不行，面上满是笑容，不住给护工阿姨炫耀，“这就是我外孙女却夏，小名慢慢。”
护工阿姨竖起大拇指，“这姑娘长的可真俊，又孝顺手也巧，看这苹果削得！”
这是没话夸了，硬夸。
却夏削苹果的技术不行，削一截断一截，她干脆不削了改啃。
她本不爱吃苹果，然而这个苹果和其他的不一样，特别好吃，外观也是出类拔萃，又大又红。
却夏看了看周围，才发现病房里堆满了各种高档补品和水果，床头的康乃馨也很新鲜，上面还挂着水珠。
有人比她先来一步，却夏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关老太太忽然拉住却夏小声说：“那个男孩子是你的男朋友吧？”
却夏眨了眨眼。
关老太太靠地更近了，“就是特别高、长得特别帅的那个，他这几天每天都来看我，带了这老些东西，”关老太太指了指满病房的礼盒，“话少，但外婆看得出来他是个好孩子。”
关老太太对这个人的印象很深。
她第一天苏醒后这个年轻人就来看望她了。那时她还很虚弱，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但能模糊感知到那个年轻人坐在病床前守着她，一坐就是一上午。
人什么时候走的不知道，只知道她醒来后，这个年轻人又来了，依旧是一束鲜花和一大堆补品，关老太太看得很清楚，东西多的提不下，是一群黑衣保镖提着放进来的。
几天相处下来，虽然话没说几句，但关老太太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几分了解，知道他沉默寡言、多金、可靠，是万里挑一的老公人选。
关老太太年轻时遇人不淑，后来历经千帆，自认看人还是有几分准头，把乖孙交给这样的人，她放心，死了都瞑目了。
却夏知道外婆说的是谁，这人不是她男朋友，是她老公。
却夏决定先隐瞒和公冶纵的真实关系，她不清楚这段婚姻能持续多久，不想让外婆从希望到失望，老人家的身体经不起任何打击。
却夏点点头算是承认。
关老太太笑得更开心了，不住抚摸却夏的头，眼眶却红了，嘴里不停说：“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外婆这就放心了。”
关老太太这辈子吃了很多苦。年轻时遭丈夫背叛，晚年丧女，老年患病，现在唯一的牵挂也找到了寄托。她卸下心里一块石头，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她很清楚她的宝贝外孙女苦、很苦，幸好现在终于有人来照顾她了。
她抹了把眼泪，不愿让却夏看到她这副样子。
“外婆……”却夏心里充满愧疚，但还是不得不欺骗最爱她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