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宝宝,不要离开妈妈,不要!”女人满脸泪水,残破的身躯不断发抖,忽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爬到公冶震身旁,捡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震,哥哥,你救救宝宝吧,哥哥,你救救宝宝,宝宝快不行了。”女人哭到不停抽泣,似乎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公冶震的内心泛起无限苦涩,听到这个多年不曾提及的称呼,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那一枪打穿了他的肺部,在准一点就能正中心脏,他真的想杀了我,公冶震无比清楚这一点。
他没有说话,不顾女人绝望的哀求,挥了挥手。黑衣保镖上前将少年带走,祠堂大门缓缓关闭,将一切罪恶掩藏在这漆黑的雨夜。
如果人生能重来,公冶纵愿意付出一切回到十四年的那个雨夜。
“到了。”李管家低声提醒。
公冶纵回过神来,从伞檐下抬头望去,看向不远处伫立在黑暗中的祠堂。
厚重的木门半掩,明灭的烛光透过门缝投射而来。
他拾阶而上,步伐平缓有力,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是处的少年。
“吱呀——”
木门缓缓打开,公冶震佝偻的背影出现在视线里。
他背对着大门看着满墙密密麻麻的牌位。
半晌,公冶震挥手,属下推着轮椅转过身来,他剧烈的咳嗽一声,等呼吸平稳后才缓缓道:“你来了。”
公冶纵漆黑的眸里没有半点情绪,声音冰冷:“如果你找我来是为了叙旧的话,大可不必。”
公冶震摇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沉不住气,我不是说过没有万分把握的事情不要做么?”
公冶纵看着他的眼神像看死人,公冶震哈哈大笑起来,“你那么讨厌我也没用,我终究是你父亲,你身体里始终流着我的血,不,是我和阿瑶的血。”
他苍老的面容在提及那个人时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公冶纵只觉得恶心,厌恶道:“你不配提起她的名字。”
“我不配?我是她哥哥,是她丈夫!我不配?!”公冶震激动起来,面颊泛起病态的红。
属下掏出药瓶,被他一手挥开。
“这次我要给你个教训。”公冶震拍了拍手,黑衣保镖押着被五花大绑的却夏走了进来。
公冶纵的情绪第一次出现波动,上前半步后又顿住。
李管家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却夏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但不知这个绳结是怎么绑的居然越挣扎越紧,到后来她不得不放弃,留存体力等待更好的逃跑时机。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带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却夏。”
公冶先生?却夏猛地抬头和公冶纵的目光对上,霎时间,一直压抑着的恐惧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却夏感到无比安心,有公冶纵在的地方她就不会害怕。
只是,现在的处境可算不上好。
却夏只能暂时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谨慎地打量着周围。最终她的目光落在大厅中央的老人身上。
他看起来虽然苍老病弱,却有种让人胆寒的气质。
比曾经绑架过她的中年男人还让她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