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退位,是全家被灭门。”
“什么?”
院中几人闻言都惊住了。
公孙白与这位漕帮帮主有过一面之缘。那日,公孙白带着清风沿着丽水河的城中水道边的街巷步行至城南的码头。丽水河从城南码头汇入运河主道,过往商船大都是在此停泊,靠岸采买补给。
城南码头很大,河面上帆樯如云、舳舻千里。
公孙白面对着江面负手而立,他的身量近半年蹿得很快,虽只有十一岁,却已经比同龄男童要高上半个头了。
公孙白身着一身月白秀竹纹的长袍,头戴同色发带,河边的风吹起他的衣角发丝,长身玉立,翩然若飞如谪仙般。
“喂,小孩,你看什么?”
身后传来一个粗犷的成年男声。
公孙白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紫红脸膛大汉抱着膀子对他喊道。
“请问阁下是在与我说话吗?”公孙白对紫红脸膛大汉拱手行礼问道。
公孙白面容俊逸,再加上举止贵气,让人赏心悦目。那紫红脸膛大汉不由语气变得温和:“这位小公子为何对着河水发呆?”
“只是见这河面上舳舻千里,旌旗蔽空,感叹这丽水城的富庶繁华。”
“你是谁家的孩子,听口音不是本地人,你是跟谁来的丽水城?你家大人呢?”紫红脸膛大汉问道。
公孙白挑眉看向这紫红脸膛大汉,并不回答。
“哦,自我介绍一下,鄙姓朗,名坤,是这丽水城的漕帮帮主。适才见小公子对着河面发呆,担心则个,便冒昧上前搭话,小公子莫怪。”
“在下袁白,见过朗帮主。在下乃楚州人士,是与兄长一路行商至此,见丽水城民风淳朴,风景秀丽,便在此地逗留些时日,顺便让兄长寻找些丽水城特产,好与别处互通有无。”
朗坤笑了:“楚州,好地方!我去过一次,是帮助花家家主运送皇贡栖梧山云雾茶。当年花家家主花适谦刚从皇商林家手中接管贡茶的生意,花家主不熟悉皇商的水路运输流程,还是我帮他跟京城漕运司搭上线的。”
见朗坤提及岳父花适谦,公孙白低下眼帘,掩饰住眼中情绪。他想起了花娴,不知道她如今怎样了,他推演出花娴的气息有了变化,她已经离开歙州的紫阳山了,也不知道将要去往何处。
公孙白虽然知道花娴是拥有一部分桃花神的神格和神识,但都只是雕虫小技,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并不足以自保。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人作伴,那只和她一起消失在上古神阵法中的大黄狗是不是也和她在一起,那只狗虽然傻乎乎的,但胜在遇到危险时也能护着花娴一二,再不济,能驮着花娴逃跑也是好的。
朗坤见公孙白不语,便问道:“你也是楚州人,你可知那花家家主为何缘由自缢在茶山?”
公孙白摇摇头:“不知。”
“也是,你才多大呀,大人的事,你哪会知道。”朗坤想起旧识花适谦,不由得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