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让她再继续“病”下去,就得让她的气场不被修复。可是,花娴只会修,还没有学会去损坏,所以她怕自己下手没个轻重,反而害得水沅沅真落得个好歹就麻烦了。
袁昱青见花娴诊了很长时间的脉,时而皱眉时而思索,便心说沅沅定是大不好了。
花娴把手指从水沅沅的手腕上收回,斟酌着如何向袁昱青开口。
袁昱青见她欲言又止,便落寞的垂下了眼帘:“我明白了,辛苦娴姑娘了。”
花娴张大了嘴巴,他说,他明白了?明白了什么?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
袁昱青把怀中的水沅沅揽得更紧了,但是迅速又想到这样会不会勒着了水沅沅,便依依不舍的把水沅沅放回床上,小心翼翼的给她盖好被子。
“娴姑娘,劳烦您先出去,我想单独陪沅沅一会儿。”
袁昱青的语气中包裹着深深的落寞与无助。
花娴更是惊讶,不过,她正好不想与袁昱青说水沅沅的事情,她还没想好要怎么编呢,便点点头退了出去,还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原本袁昱青陪着水沅沅是不关门的,好在这丽水城地处南方,即使是冬日也不是很冷,否则这大冬天的不关房门,那滋味定是不好受。
袁昱青见花娴关门,也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又想到水沅沅命不久矣,自己还有何好顾虑的,便也由着花娴去了。
“沅沅,你现在疼的好些了吗?”
袁昱青拿出帕子为水沅沅轻轻的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水沅沅虚弱的抓住袁昱青的手,艰难的开口:“昱,昱青哥哥,你可不可以给我,唱一首歌……”
“好,你想听什么?”
“就唱,我小时候每次生病闹着不肯吃药,你哄我吃药、睡觉时唱的那首歌。”
“好,小舅舅给你唱。”
“不,是昱青哥哥唱。”
袁昱青愣了片刻,便顺着水沅沅说道:“好,昱青哥哥给你唱。”
浑厚的带有磁性的嗓音哼着一首小令:“雨恨云愁,江南依旧称佳丽。水村渔市,一缕孤烟细。天际征鸿,遥认行如缀。平生事,此时凝睇,谁会凭栏意!”
这首王禹偁的《点绛唇》袁昱青第一次听到,是在长姐袁念晴出阁前的一个雨天,袁念晴依着绣楼前的栏杆吟诵的。后来水沅沅每次闹着不肯吃药或是不肯睡觉时,袁昱青便给她唱这首小令,一边唱,一边思念着长姐给予自己的那些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