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澜,哎呀呀,老夫上次见到你时,你才比桌子高那么一点点,一晃都长这么高啦。”
白灵筠抻着脖子往门外看,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呢?
华老先生说话间走了进来,抬眼看见炕榻上坐着的人时,脸上显现出巨大的震惊。
白灵筠眨了眨眼,是他?这不是巧了吗?
这位华老先生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胜福班,陈福生请来给戴沛川看伤,结果对着白灵筠一通吟诗把脉,临了还收了他两块大洋的那位老先生。
华老先生单名一个“融”字。
华融快步走进屋,“你怎么在这?”
白灵筠嘿嘿干笑两声,这问题让他咋回答呢,全国人民不是都吃到瓜了吗,这位老先生看来是还没有看报纸呢。
“就……结婚了,住在这里。”
华融皱起眉头,在白灵筠的脸上打量一番,随后一把抓起他的手腕,两指搭在他的脉上。
片刻,脸上升起愠色。
“我给你开的方子怎么没吃?”
白灵筠被华融严肃的表情唬住。
“那个……药方丢了……”
“丢了?”
华融无语。
“药方都能丢?怎么没把你自己也丢了?”
老先生今日的脾气似乎格外暴躁,诗都不吟了。
白灵筠张张嘴,丢药方这件事他一句两句也解释不清,索性低下脑袋不说话了。
听说华融到了,才回房没多久的沈家二老再度匆匆赶来。
一进门,便听见华融语气不善的训斥白灵筠糊涂大意。
沈老爷快步上前招呼。
“华老先生!”
华融见到沈老爷,冷哼一声。
“好你个沈渊,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华融这句话说的沈老爷心头一惊,忙拱起手讪笑。
“日前向老先生府上派送喜帖,府中小厮说您去了华清寺,归期未定,今日内子一时心急过府相邀,却才知老先生已经回京,这缘分可不是妙的很吗。”
华融撇撇嘴,每月他都会在华清寺开办义诊,节假不论,风雨无阻。
那日给白灵筠开完药方他便动身前往华清寺了,华清寺地处偏僻,消息闭塞,北京城近日发生了什么大事小情他并不知晓,更是不知道沈啸楼竟然成亲了,而且成亲的对象还是白灵筠!
眼睛一横,目光落到沈夫人身上。
“笙容,怎么见了老夫也不说话?”
沈夫人见到华融与白灵筠同处一框时有些神情恍惚,经过提醒才回过神来,忙向华融欠身行礼。
“老先生,笙容失礼了。”
华融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许,转身一撩马褂下摆,坐到炕榻上。
嘴唇刚动了一下,白灵筠立刻识相的将两只手腕全伸出来。
“老先生,您切哪只?左手还是右手?”
华融朝沈啸楼扬了扬脑袋,沈啸楼即刻领会其意,亲自上前,弯腰从他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两个脉枕摆放到炕桌上。
白灵筠将两只手腕搭上去,好奇的看着华融。
这是要双手切脉吗?
他从前听说过有些厉害的中医可以同时双手切脉,右手诊心、肝、肾,左手诊肺、脾、命门,同一时间内完成“六部一十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