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朱砂符纸呢?”干活儿的人追问道。
“那个进了穴后我来搞。”
“事情办妥了,就起灵吧!大家伙儿忙了这么久,还等着晚上那一顿呢!”
村长上来开口道。
“行,听您的!”孟婆婆弯腰鞠躬道。
“鼓匠班子的兄弟们!走起!”
“好嘞!请好吧!”
“的禾~”
高昂嘹亮的唢呐声响起,打破了夜色静谧的氛围,随之响起的锣鼓声也相互配合。
喧闹呜咽的乐曲声,无端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有一点恐怖。
阮如是待在漆黑狭小的空间里,偶尔能从孔洞里看到有红花纸钱洋洋洒洒的飘落。
抬棺材的人并不费力,但把阮如是颠的够呛。
虽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但等待死亡的恐惧,没有半点减轻。
不知过了多久,棺材终于落地,只听孟婆婆哭喊道:“我的孙儿啊,奶的心头肉啊!你死的好惨啊!
你托梦给奶说孤单,奶便给你找个人来陪你,这可是大户人家才有的待遇,奶拼死给你搞来了!
你在那边可要好好的,等奶到了那边,咱还做一家人!”
孟婆婆哭的伤心欲绝,周围人早已不耐烦。
“哭两下得了,别再这上演祖孙情了,大半夜的,早点埋了,兄弟们还吃没饭呢!”一个人忍不住说道。
其他人没有制止,也没有呵斥,可见众人态度。
孟婆婆不得已,抹抹眼泪,对干活的人道:“动手吧!早点送她进去,好在那边伺候我孙子!”
人们早就等这句话了,一听她这样说,迫不及待的在孟家孙子的坟旁开挖,直至露出孙子棺木的槽帮,才停手。
待将阮如是的棺木也放进旁边的穴里,又听马婆婆在那神神叨叨撒朱砂、雄黄和五谷杂粮。
所有流程走完,马婆婆才挥挥手道:“可以了!”
锹头上下挥舞,泥土四处飞舞。
先是灰尘从空洞飘进来,接着是泥土溅到了脸上,然后是身上。
渐渐的,棺材上的小孔也被泥土遮挡。
阮如是的世界彻底一片黑暗。
可她此刻的意识却从没有过的清醒。
她要死了!
对,活了六岁的她马上就要像她那素未谋面的娘一样,再也不会被活着的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