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这么晚了,贝贝见不到我们该着急了,我们赶快回家吧。”
第二天,钱梅朵在单位收到一封挂号信,是方子圆寄来的。她疑惑地拆开信封,里面除了两页信纸,还装着一个信封。是一个普通的牛皮纸信封,封口处糊的很仔细,也很结实。
读完方子圆措辞委婉亲切的来信,钱梅朵迟疑了一下,小心地拆开那个牛皮纸信封,里面竟是一封遗书,是方子程几年前为了她而自杀前写下的遗书。
钱梅朵读着方子程的遗书,一遍又一遍,她不由的悔恨交加,眼前再次浮现出苟局长的夫人带人捉奸,在街头痛打并羞辱小三的那一幕。她的身体剧烈地哆嗦了一下,差一点从椅子上跌落。
那晚,如果方子程不请她看电影……
钱梅朵紧张地捂住眼睛,不敢再想下去。
一个遥远的声音飘过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方子玉抱着望舒,站在护城河边的一棵老柳树下。旁逸斜出的一条枝干上趴着一只蝉,正鼓凸着两只眼睛,“知了知了”地叫个不停。
浅而浑浊的河水扯起生锈的水草,懒懒地流淌着。
方子玉听着,看着,不觉又发起呆来。
望舒盯着妈妈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伸出一只小手,抓住她脑后的马尾辫,探身指着不远处,嘴里发出欢快地咿呀声。
方子玉的头皮被抓疼了,才缓过神来,顺着望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断裂的城墙下开满了野菊花,紫色的,红色的,粉色的,白色的,黄色的……开的缤纷典雅。
那些花从心底唤醒了方子玉的微笑,她立刻扬起嘴角,在望舒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抬起脚向斑驳的城墙走去。
季月朋所在的工厂濒临破产倒闭的境遇已既成事实。
季母的心像被上百只猫爪子抓挠着似的。儿子不用愁,他还可以重新回原单位上班。但是她的大女儿呢?还有她的娘家侄儿呢?他俩除了回家,还能去哪儿?难道好不容易到手的铁饭碗真的会丢了?而且还丢的这么快?那几万元钱岂不是白白的打了水漂!那可是几万元钱呀!不是几千!更不是几百!难道真的让远亲近邻的那一帮人称了心如了愿吗?他们哪个不是生着一张乌鸦嘴,坏溜溜地瞅着她的脚后跟,一心要看她的笑话呢!这可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