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方母在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在绝大多数事情上依然是没有共同语言的,无论是家里的,还是家外的,总是说不到一起。然而,每逢说起小女儿,尤其是小女婿和他的生意时,却总能例外的说到一起,说的还都是不看好的话。他们的“不看好”在一次次数落中加深,最后连外孙子望舒也一并给捎带上了。
季月朋的到来,令方母内心的不快升起,腕骨忽一下疼的钻心,她呻吟着,被季月朋扶上车,送去县医院。
方母的那位舞友将她的三轮车寄放在一家路边店,赶集回来后,去了方家,告诉方父去取。
经检查,方母的腕骨骨折,要住院治疗。
季月朋预交了方母的住院费、药费等,还房贷的钱一分也没剩。
看着护士给方母挂好点滴,季月朋打电话给方父,让他不要担心,方母伤的不重,在医院住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方母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输液,疼痛又勾起她心里的一大堆负面情绪。她埋怨司机不该将大货车开的那么快,埋怨方父不陪她一起赶集,埋怨草地里的那块石头,埋怨……
最后,方母又将一切都怪在那块手表上时,枕头边的小灵通响了,是方父打来的。
季月朋刚才有事出去了,方母小心地用吊着点滴的左手拿起来接听。
“你遇到交通事故,受了伤,怎么也不知道报警?白白让司机跑掉了。”
“人家的车又没撞到我。”
“车是没撞到你,可你是为了躲避它,才摔出去受伤的,所以司机是要承担责任的。”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要是和我一起去赶集,能发生这样的事吗?”
“这又怪我了!你天天带着手机是干什么的?出了事故受伤,也不知道在第一时间打110报警,手机每个月的费用不是都白交了?”
“你还有点儿人情味吗?我都骨折住院了,你不赶快来看看我,反而……”
方母说不下去,忍住两滴老泪,猛地挂断了电话。
一个病友安慰了方母几句,她不顾口干舌燥与伤处的疼痛,马上跟人家打开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