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一切，消失了。
林老板陷入了绝对的虚无。
如同双目健全之人，闭上左眼之后，曾经左眼能看到区域那般，彻底的虚无。
把手放进那片区域，甚至都无法准确感知手所在的位置。
逐渐的，感知变得更加诡异。
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左手是右脚，一会儿觉得肚子是耳朵。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调拨了感知力，所有的感知都错乱了起来。
这份错乱，逐渐影响到了他的意识。
恍惚中，他突然感觉自己是一头野羚羊，无意间撞碎一个灵穴，并吃下了灵穴碎片，开始了修行。
而后，又觉得自己是一头野猪，遇到云游道士，吃了一颗丹药，开启了灵怪生活。
紧接着，又感觉自己就是林怀德。
在三份错乱之中，思维不断跳跃的他，变得越来越混乱。
混乱得他很快便意识模糊，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在一片混乱中，周身的虚无开始流动。
仿佛无数怪虫在扭转，没有任何规律，仅是看一眼都能让人头皮发麻的流动。
“啊！！！”
林老板终于忍不住了，双手捂着太阳穴，惨叫了起来。
等到他叫完之后，周围已经亮了起来。
混乱感消失了，眼睛也恢复了。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惊得林老板倒吸一口凉气。
他踩在一片血肉泥污之上，不远处，便是一条透明粘液构成的河流。
河流哗哗作响，上面漂浮着一颗颗人头。
一颗人头飘过他身边时，突然睁开了眼。
“林老师……林老师……”
“救我……救我……”
林老板的心都揪了起来。
那是他的学生，一个名叫易方裘的半妖。
他和李薇薇同班，修的是灵怪修行途径汇总精编，毕业考试上，仅比李薇薇低两分。
他，死在了边防哨所。
“林老师……拉我一把，求求你……”
“我的人生才刚开始，我不想死……”
透明粘液河流里，易方裘的人头，哀求了起来。
“我马上来，等我！”
林老板飞奔过去，往河里一跳，扑腾着游到河中，一把抱住了那颗人头。
“没事，老师在，天塌下来了，老师也在……”
他仿佛哄小孩一般，语气轻柔地安慰着怀里的人头。
人头的嘴角，浮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紧接着，它的脖子下方，伸出好几根触手，将林老板全身捆得动弹不得。
“留下来吧，老师。”
“你留下来，我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