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娃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不论谁是谁非,瞧着他这浑身是血的可怜模样,众人都觉得心疼无比,铺子里的掌柜也连忙安排人去叫大夫。
小心翼翼地将蒋大娃从玻璃碎渣中挪了出来,但掌柜也不敢乱动,生怕让这孩子伤上加伤。
蒋昙儿哭得真诚,一只手死死拽着蒋大娃的胳膊:“嫂嫂托我照顾你,如果今日你出了什么事儿,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她?”
等大夫一来,蒋昙儿更是又道:“快救救我侄儿吧!他是我们蒋家的独苗啊!”
来这玻璃铺的人,家境都不算差。
毕竟玻璃是新兴的玩意儿,哪怕薛家的玻璃铺的价格没有太过离谱,但也不是寻常平民能舍得花钱去买的。
所以此刻,也有人认了出来。
“这孩子……这孩子可是蒋家点心铺家的小公子?我见过,之前还帮着他娘一起给铺子里干活来着,人很是懂事。”
这么一说,众人也下意识地看向了蒋昙儿。
很多人都知道,蒋家点心铺的女儿家有着天大的福分,被七王爷选去做侍妾,不久之前还升了侧妃!
晋升侧妃的时候,点心铺还发放了免费的赠品。
官宦人家对蒋家并不在意,但寻常的富贵百姓却觉得蒋家与众不同,还有人背地里称那家铺子叫娘娘点心铺,也冲着这名头,很多人都去买,好似买了她家的点心,便也能嫁给皇子皇孙做娘娘一样。
“您是王妃娘娘吧?!”果然,有人问道。
而那官宦家夫人们闻言,忍不住轻轻蹙眉。
王妃、侧妃,一字之差,千差万别。
“我、我的确是七王爷府的人,我今日带着侄子过来瞧瞧这玻璃,选个好看的摆件带回去,谁知道竟遇到了这种事儿,可我们真不是故意的,那透明的玻璃放在那儿,上头也没贴个告示,我脚下一绊,险些摔倒,不小心碰到了大娃,竟让大娃经受如此灾祸,我真对不起父兄和嫂嫂啊!”
她哭得伤心,情真意切。
蒋大娃早已经哭得撅了过去。
大夫小心翼翼清理玻璃碎片,伤口更是触目惊心。
掌柜很是无奈,道:“这位夫人,咱家的过道还是很宽敞的,那玻璃也不可能挡在路中央,不过……不管怎么说,您的侄子在我们铺子里受伤,咱们也该拿个说法出来,您看这样好不好,这医药费我们出了,孩子只怕要养上一段时间,我们另出五十两银子,给孩子买些肉好好补一补……”
“我知道你们东家有钱,可有钱就了不起吗?有钱便能消除我侄儿的疼痛!?”蒋昙儿十分愤怒,“我本不欲用身份压你们,因为我觉得你们东家一定是个讲道理之人,却没想到掌柜你话里话外竟然是要推卸责任!既然如此,无论如何,我也要你们给我一个交代!”
蒋昙儿目光扫了一眼侄子。
她今日心中有气,难以发泄。
便说要带着大娃出门看看,她也是想要亲自瞧瞧这薛家的玻璃生意好到什么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