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回去之时,路易丝却又走了出来,曾纪泽这才想起他这一“送”,送的也太久了点,路易丝多半是等的不耐烦,打算走了。
“路易丝,对不起,今天本来想好好陪你一下的,看来现在是不行了。”曾纪泽歉然道。
“没关系,曾,你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路易丝显得很大度,但话语中分明带着几分委屈。
“这些年苦了你了,我经年累月的不在你身边,心中总是好生的愧疚。”曾纪泽此言倒是发自肺腑。
“曾,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不仅仅是我,就算是你的王妃,也不见得能多挽留在你在身边一刻。这些都是上帝安排好的,你我都无法改变的。”路易丝无奈的说。
此刻,曾纪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又一次送伊人上车,目送着她消失在雪夜之中。
本来是一场浪漫地约会,而今却是不欢而散,到头来却要独自一人熬过这寂寞寒冷的雪夜,这多少让人有点落寞的感觉。
“这可真是有点讽刺啊。”曾纪泽摇头自嘲。
雪,渐息了,而夜却更寒。
曾纪泽如约出席了上海女子公学堂的开学典礼,并在仪式上致了词,随后,他无心再多流连,当天就起程赶往了南京。而曾皇得知他回京的消息之后,连王府都等不及让他回,立刻召见他入宫相见。
“纪泽啊,半年不见,朕好生想念你。”这是很久以来,曾皇第一次亲切的呼他的名字,而不是他的封号,这使得这次见面多了几分家庭的温馨。
“儿臣也想念父皇,这几日天气忽变,父皇身体可安好吗?”曾纪泽也说着一个孝子该说的话。
“咳。”曾皇轻咳了几声,侍奉在旁的宫女忙奉上蜂蜜,曾皇连吃了几口,咳嗽才稍止,他叹了一声,道:“朕已经年近六十了,身体能好到哪里去呢?最近更觉身比往年大为不如,看来果然是老了啊。”
曾纪泽记得曾国藩是逝世于1872年,如果他的生死的时辰并没有改变太那么曾国藩应该在五年之后病逝。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在此期间,曾纪泽要安排的事情还很多。
“父皇泽被万民,必能得上天护佑,万寿无疆。”曾纪泽只能以这种假大空的话来安慰他老子。
“什么万寿无疆,自古以来,又有谁是万寿无疆的。朕也不求长寿,只希望上苍能再多给朕几年,让朕把这个国家治理安稳了,总不能留给你们一个烂摊子呀。”曾皇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