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余溪风想了很多。
她毫不犹豫地收起了房车。
竟然没有留意到,有人看着这边。
如果将余溪风从空间里延展出去的意识,视线,定义为精神力的话。
余溪风的精神力捕捉到,
其中一个人,正好视线落在这边,清晰地看到了房车直接消失这一幕。
南边的岸上,有人看到了这一幕。
这一发现让余溪风的心沉入了谷底。
房车从流沙里脱身,
余溪风的面色依旧不太好看。
就在刚刚,有人看到她了。
不,没有看到她,他看到的是房车。
余溪风记住了那张脸。
那人正问着同伴:“刚刚那里有辆车,你看到没有?”
同伴看过去:“没有啊?”
“刚刚还在那里,嗖地一下,就没了。”
同伴不以为然:“陈吉你胡说什么,一台车子,那可是大货,就算到了泥沙里,也是要吞半天的。”
陈吉说:“真的真的,我刚真的看到了,很高,好像刷了漆,一下子就没了。”
同伴不耐烦地打断:“我都说了没有那么快!流沙你不不熟?肯定是你眼花了,你要是实在不信,你就自己过去捞一捞。”
那个陈吉愣愣地盯着,隔着空间,余溪风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陈吉。
余溪风记住了这个名字,也记住了这张脸。
陈吉所在的小团伙,只有十来个人,凑在一起,
仗着对流沙的熟悉,每天轮流盯哨,
只要有人或者变异种被流沙吞没,就卡着时间,等没气了,用特制的网给捞上来。
小团伙最近日子过的其实不错,
前一阵子,有个皮卡车队经过这里,
在流沙里留下了三台皮卡。
那个皮卡车队也挺狠心,三台陷进去之后,
后面的车子当即转向,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里。
剩下三台车子里边的人发现不对的时候,想要下车已经来不及了。
流沙已经漫上了车门。
凭人力,打不开这样的车门。
车里有三四人,司机徒劳地踹门,敲门,将罐头砸到车窗玻璃上。
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陈吉他们已经见过太多。
团伙里的人穿着特制的,鸭蹼一样的衣服,
呈大字撇开,小心翼翼地趴伏在流沙上。
用特制的网和钩子去钩皮卡里面的物资。
司机在车子里咒骂,然后哀求。
没有人在乎。
即便是陈吉这样的,在流沙里讨生活的人,每次下沙,也是冒着巨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