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弱者想弑神,便是悲壮。
何其不易?何其可笑?何其悲悯?
他有时觉得,这是一场弱者的发泄。
直至树枝锋利那头刺向今夕眉心,劈开一阵风,扬起她耳侧鬓发,她亦不曾眨眼。
反而有些……欣喜?
我这是取悦到她了?姜温言面无表情地想。
“唱得不错。”今夕对他心中所想毫无兴趣,轻轻拍了拍手,扫向他被砂石划出道道血痕的双足,“娘娘说,你冒犯了我,我就要杀了你。”
“但是,你唱的实在好听,那就继续吧。”疯丫头话锋一转,“唱好了,我就多留你一段时间。”
姜温言心想,或许这疯丫头根本不懂什么是戏,也不知道这是一场弑神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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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温言在疯丫头身边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送他来的阴差再见他时,眼底涌起一股钦佩之意,而此刻的姜温言,是可以无视掉的。
目中无人地擦身而过,彰显自己的地位,鲜活地诠释了什么叫狗仗人势。
他不知不觉间,真的成了疯丫头的一条狗。一条狗,要做的就是取悦主人,从主人这里得到好处和地位,然后出门睥睨不如自己的狗。
看,他这个曾经是可怜人的鬼魂终于也做了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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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府溜了一路,姜温言回到疯丫头那片雪地。
那里已等着一个人物。
姜温言瞥见那衣角,忙低下头,恭敬俯身道:“娘娘。”
这位是他不可直视的神。
地府里的唤她娘娘,她便是传说中掌管地府的后土娘娘。
他跟在疯丫头身边的这段时间,疯丫头时常受娘娘教导,学义,学礼,还有,学习死亡。
“死亡,是一种终止。”
“凡人的死亡,可以是肉体的终止,魂魄的回归。”
“我的死亡,是魂魄的终止,并且是,一种永久性的终止。”
“消散于天地间,让天地都记得我的存在。”
今夕恭敬跪在树下,她与娘娘,像是凡间书塾里的师者与弟子,一丝不苟地答着先生的问题。
疯丫头有时候会跟他聊聊天。
“我是这棵树上长得最好的一颗果子,娘娘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