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邈饮了口洱茶,而后道:“后来那位小友加入了回心草和甜叶菊等佐料,并经过多次精心调配,才最终具备了如今安神甘醇的功效。”
“谷主口中的小友,可是正在谷内疗养的那位贵客?”
谢思邈神色意外,“王爷如何得知?”
“谷主不会毫无缘故与本王提起此事,或者说谷主早已猜到本王来此的目的。”
谢思邈一时赧然,他的确有意提起此事,为的只是他在接下来处理与小黎之间的事情时能够顾忌着她的一份好。
毕竟能睡一个好觉,对于他这样日夜操劳的人而言,也算一种难得之事。
“王爷实乃坦荡之人,倒显得老朽演技拙劣了。哈哈哈...老朽敬王爷一杯,还望王爷大人有大量,不与我们这些寻常人计较。”
“谷主过谦了。本王虽非心胸狭隘之辈,但也绝非轻饶素放之人。”
谢思邈听此,心中不由一怔。
他这是在明确告诉他,他不会轻饶了小黎吗?小黎到底犯了什么错,竟会让对面之人如此面色如常地说不会饶恕了她?
“不过,谷主与那位小友看着倒是亲厚,有时间...”
姬冥修话意停顿了几秒,望向对面已然面色有异的谢思邈,“不如一起品茗对弈。”
谢思邈心中纵然早已惊诧万分,面上还是神色如常道:“她近日正在养病,恐将病气过给王爷。不如...等她病情好转之后,再与王爷对弈如何?”
姬冥修唇角微勾,漫不经心地触摸着指尖的白玉棋子,许久后才回道:“烦请谷主转告一声,就说...本王等着她。”
这一句,差点将谢思邈原地送走,在煎熬中等着那主仆二人离开之后,他才战战兢兢地逃离亭内。
这都什么事儿,敢情是他老头子一个人在这里当这夹板儿的传声筒呢,当事人倒是都沉得住气。
他不由摇了摇头,或许是自己这些年长居谷内,竟不知现在年轻人都兴这种你不动我亦不动的心理拉锯战了。
秋日竹间照,清泉石上流。
莲池内,戚沐九阖目靠于池内一隅,享受难得的一份宁静。
如若忽略掉股股忽涌忽降的蚀心之痛,倒也不失为一个美好的午后。
姬冥修的到来,显然是在提醒她已无返回归砚城的可能。
他之所以按捺不动,也定然不是好心让她养病,而是他对父皇承诺,要保她性命无虞。
做质子就做质子,不过是比之以往更多了些束缚与艰难而已。
玉佩既然无法要回,那就暂且搁他那里,权当让他免费保管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