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砚终是压抑不住自己的难过,抱紧球球失声痛哭起来。
她哭得很伤心,也毫无形象。内心长久以来的委屈不甘,在这一刻全部倾泻而出。
她恨姬冥修,恨无助的自己,更恨这无常的命运。
她只是想回家,为什么就这么难?!
她都不想着复国了,只是想帮助父皇治理好西凉,为什么他连这个都不允?只因他那可笑的占有欲吗?!
她恨他,真的恨死他了。
不知哭了多久,她的哽咽声渐渐变得微不可闻。
困意上涌,她微垂着脑袋,就那样昏睡了过去。
球球拱了拱她,见她没反应。它往前跑了几步,又转身看了她几眼,才哧溜一声钻入了夜幕中的果园。
浮光殿正殿,姬冥修翻阅着一份公文,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脑中全是她看向他时失望而空洞的眼神。
他索性将公文扔在一边,后仰在椅背里,单手撑额冥思了起来。
脚下似有吱唧声传来,他倏然睁眼,竟是球球。
它在扯他的袍角,时不时往前蹦跳一下,见他未动,又折返回来继续咬他袍角。
姬冥修知道它从哪里回来,他俯身捞起它放在自己怀中,然而用巾帕擦了擦它沾着桑葚汁的嘴巴,“在果园睡饱了吧,以后不许再贪吃桑葚,听懂了没?”
它白天一吃多了,就会睡很长时间。到了晚上就精力充沛地来搅扰他办公,实在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球球似懂非懂地看着他,不过它可不是来听他训诫的。它咬着他的一片袖角,示意他起身。
姬冥修自是看懂了它的意图,他别过头,不欲看它无辜纯澈的眼睛。
之前的什么事他都可以依着她,迁就她,唯独这件事他不会妥协。
如果不对她狠心,她就会对他狠心。
以往球球尝试几次,见他不予理会之后,就会悻悻离开。
但这次不知为何,竟一直吱唧吱唧叫个没完,这让他立马从座椅上站起身来。
虽是五月初的天气,夜间却依旧寒凉。
姬冥修一路跟着球球去了果园,看到了倚靠在树边的单薄身影。
他快步冲了上去,扶起她略带寒意的身体,轻拍她的脸颊,“沈黎砚,快醒醒。”
她恍惚睁眼,见是姬冥修,便推拒着他,脱口而出,“你这个沙猪男,我讨厌你,你走开!”
沙猪?姬冥修来不及多想,应该不是什么好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