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猪肝汤?!”姬无盐瞠目结舌,“能、能吃?……我是伤患,万一吃坏了肚子,怕是要丢半条命……要不,要不还是别吃了吧,或者,等、等我伤好些了?”
子秋抿着嘴笑,难得看姑娘吃瘪,这机会千载难逢,加之陈老的确说过,姑娘今日若是醒来,便是无大碍了,心下一松,自然也有心情开玩笑了,她笑着摇头,“那不行,陈老说了,您这次流的血太多了,普通的补药见效太慢,得用食补,而食补之中,最有效的,自然当属这个……猪、肝、汤。”
言语间,满满的都是戏谑的笑意。
姬无盐嘴角抽搐般地颤,半晌,挤出来一句阴阳怪气地话来,“呵呵……原来,大名鼎鼎的陈大夫,毕生所学倒还不如一碗猪肝汤,这水平,倒也该自砸招牌了。”
门外,冷哼声响起,“迟早是要被你砸掉的,倒不如我自己来砸。”声音落下,端着一只大碗进来的,可不就是陈老。
姬无盐看着那只比她脑袋还大的碗,只觉得刚刚喝下去的那几口药,一下子有点往喉咙口涌出来……
她颤着声音问,“我、我能不吃吗?”
“不能。”寂风又递过来小半勺药,一边喂,一边耐着性子谆谆教导,“姑娘,讳疾忌医要不得。有伤就要吃药……就是因为知道姑娘您怕苦,所以寂风来给你喂药啊,是不是觉得顿时就不苦了?”
一旁,子秋已经捂着嘴笑地花枝乱颤了,而白行白公子,看地津津有味啧啧称奇。
“古厝呢?”姬无盐实在不想违着心说不苦,便顾左而言他,四下张望着,“古厝呢,我要见古厝!”古厝最是宠着她,肯定最后就会顺着她的意思的……
大碗的猪肝汤往前一递,陈老一句话打破了姬无盐的幻想,“被我支开了。”
姬无盐看着面前一碗黑漆漆的不知道放了多少黄连的药,再看一眼硕大的猪肝汤,那一瞬间的脸色,黑地喝汤药一般无二,最后,她求救似的看向白行,挤眉弄眼,说好的亲妹妹呢?见死不救?
白行看够了戏,笑嘻嘻地起身,从寂风手里抢过药碗,“药凉了就没药效了,你这样喂不行的……你家姑娘怕苦,就该拿蜜饯,走走走,咱们去拿蜜饯。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该学会自己吃药了。”
寂风不情不愿地被拉着走了。
姬无盐瞬间松了一口气。
最后的最后,到底是捏着鼻子将那两碗东西吃了下去,吃完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古怪的味道,满肚子的汤汤水水,一直堵到了喉咙口里。
午膳时分,姬无盐看着一桌子的清粥小菜,摆摆手,让人撤了——实在吃不下,总觉得那两碗东西堵着呢,稍稍一躺下都能涌出来。
撤下没多久,钱嬷嬷来了。
还是一般小心翼翼的样子,搓着手,带着笑,温和唤着,“姑娘……听说姑娘午膳没吃。您还有伤在身,这般不吃东西身子就恢复地慢……这样吧姑娘,老奴会些江南菜色,要不,给姑娘做些清淡的?”
姬无盐本来不待见她,毕竟那猪肝汤就是出自钱嬷嬷之手,如今余韵未散,自然有些迁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