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
王先生下意识开口说道,言辞间还带着些与有荣焉的骄傲。只是,话音未落,剩下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姬无盐半转了身子,从身后丫鬟手中抱过那把被宽袖遮了大半的琴身,坦坦荡荡地展示在人前。
纤细指尖缓缓拂过琴弦,弦起低吟,婉转清越。
其尾犹焦,名曰焦尾。
王先生瞬间大惊失色,“你怎么会——”
姬无盐冷冷静静地瞅她,四下无声的寂静里,她的音线温柔到仿佛情人耳畔的呢喃,“是啊……有些大话,说不得。”
“呵。”子秋仿着对方丫鬟般的倨傲态度,抬了下颌上前半步,骄傲地不像话,“王先生说的没错,焦尾乃是江老所有。不过,王先生显然不大清楚,江老虽避世多年,却有一关门弟子。江老爱才,于拜师礼上,亲手将焦尾相赠……嗯,我家姑娘就是江老的关门弟子。”
整个花园里,安静地落针可闻。
即便心下怀疑,但王先生的态度足以说明姬无盐手中的就是如假包换的名琴焦尾……姬无盐手捧江老所赠的焦尾琴,而王先生一口一个恩师江老,却对江老关门弟子见面而不识……加之之前姬无盐反复询问的举动,这其中深意,便令人玩味了。
“不、不、不可能……”王先生摇着头连连后退,像是见鬼了一样地看着姬无盐,“不可能!你说过,你的启蒙老师就是个乡野之间会些吹拉弹唱的老头!”
“对呀!”子秋嘻嘻一笑,解释道,“江老避世,住在乡野之间,他也的确会些吹拉弹唱,村里的老人还嫌弃他拉地不够助眠……说起来,江老虽然桃李满天下,但真正行过拜师礼,能以江老弟子自称的,也就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彼时姑娘拜师,他们都来过,自然是认得姑娘这位小师妹的。怎地……王先生竟然不知?”
霎时,王先生只觉得落在背上的视线就有些火辣辣的了。
一张脸一下子五彩缤纷,她哆嗦着嘴唇,指着姬无盐的指尖都颤,“你、你、你当初耍我!你要直说你自己是江老的弟子,今日我何苦为难你!”
“这话说的……啧啧。”沈洛歆连连摇头,“听听,大家伙儿可都听到了啊,她自己亲口承认了,她就是来为难我们无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