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一个空壳子,或者说,像是一个雕塑。
等了很久都没有得到吩咐,也没有让退下,侍卫有些担心,轻声唤道,“姑娘……”信封里是什么他不知道,所有姑娘亲启的信封,便是古厝和岑砚侍卫都无权开启的,只是看姑娘的样子……怎么说呢,他没有什么文化,绞尽脑汁只想出来一个词,天塌地陷……
姬无盐倒是像是突然被唤醒了一半,瞳孔动了动,低低应了句,“嗯……”半晌,挥了挥手,“下去吧。辛苦了。”
仍然没有表情。
侍卫犹豫片刻,行了个礼,下去了。
姬无盐还是握着那封信,还坐在原处,坐了很久。有丫鬟路过,对着她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她茫然地点了点头。
后来,陆陆续续地,好像又有几个下人走过,她一一点头,偶尔“嗯”一声。
冷风拂面中,她把自己坐成了大门口的石狮子。
寂风来了,拉着她冰凉的手,絮絮叨叨地说话,她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声音在姬无盐听来,显得格外遥远,一个字一个字的飘进她耳朵里,她听见了,却没听懂。
寂风被吓到了,哇地就哭了。
她想抬手去擦,可一只手被抓着,还有一只手,沉甸甸地……抬不起来。她低头看那只手,哦,手里有封信……信上的字,太重。
寂风的眼泪落在她的手背上,有些烫。嚎啕的哭声里,她思绪渐渐回笼,然后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宁修远那个妖孽,怎么会落水呢,怎么会失踪呢?
宁修远……宁修远……
嚎啕大哭的寂风突然不哭了,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他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一滴泪水从姬无盐的眼角缓缓缓落。
就一滴。
没有表情的脸上,甚至不能被称作哭泣的泪水,就好像是一滴雨滴在眼里,然后从眼眶中溢出来。寂风怔怔看着,又去抓姬无盐的手,“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姬无盐终于听明白了,她缓缓地伸手摸摸寂风的脑袋,孩子的头发柔软丝滑,她看着他的脸,轻声说道,“你宁哥哥他……失踪了。”
她说话的语气,像是对着寂风说“这天,起风了”一般的轻描淡写,以至于寂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才意识到姬无盐说了什么,张着嘴看过去。
他听见姑娘用一种很轻很缓的声音皱着眉头说道,“他……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