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从未怀疑过,所谓“求学”的真实性。
“孩子大了……事事不由娘了。”说着,悄悄看了眼沉默着的姬无盐,又扯着嘴角笑了笑,“其实,像咱们这样的人……若是孩子闯了祸,在外头躲着,咱们也是帮不上忙的……倒不如,就由着他去吧!”
姬无盐掀了眼皮子往钱嬷嬷那处看去,脸上笑容淡了些。
之前倒是没听出什么来,这会儿若是还没听出其中隐晦的意思,便也越活越回去了。目光落在对方紧紧攥着衣角的指尖,直截了当,“嬷嬷若是有什么难处,直言便是。你既在我府上办差,若是能帮的,我自是会相帮一二。”
“老奴……”钱嬷嬷拧着衣角,半晌,到底是将事情和自己的猜想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她原是不打算说的,那国字脸看着就不是简单的人物,姑娘即便聪慧,但到底是势单力薄,若是贸然得罪了权贵,轻则被迫离开燕京城,重则……
重则,她不敢想。
所以,说完之后,她仍然是叹了口气,摇摇头,“姑娘,老奴只是事情在心里憋地久了,难受,想找个人说说……大力那孩子这些年借着求学的名义躲在外头,有什么事情也不同当母亲的说,以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奴也不清楚。姑娘也不必去费心管着了,若是、若是……权当他还在外求学罢!”
说完,声音都哽咽了。
心里头其实都清楚,若是真的还和以往一样,便不会有人送银票来的。
大力……大约是凶多吉少了。
只是,能怎么办呢?之前什么都不说,以至于想要找都找不到,茫茫人海里,难道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还能带着并不多的盘缠,一个州一个州、一个镇一个镇地去找吗?
他们这样的小人物,本就如无根的浮萍般飘摇,谁也不知道意外会不会就等在下一个早晨。
头上落下一只手掌,带着些许凉意,透过本就已经并不浓密的头发,渗到头皮层上。
少女倾身过来,轻轻抱了抱她,“好……回去以后,你把那张银票给我看看。兄长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钱庄,兴许他能知道线索,我帮你问问……若是为难,我便也没有办法了。”
她并未保证,但反而显得真诚。
钱嬷嬷张开双臂,做了这辈子最最僭越的一件事——将她的主子紧紧地抱住了,“谢谢……”
出口,已经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