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离开前仍是诸多不放心,对着子秋诸多交代。
子秋一一应承,将老夫人一路送到了马车上,才倏地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的抹了一把额头上冰凉的冷汗,近乎于夸张地拍了拍胸脯。
岑砚在那笑。
子秋敛着眉眼看他,揣着手一步步的往里走,错身之际,猛地一咬牙,狠狠地踩了下去,用力之大,连表情都扭曲……
“嗷!”
已经走出挺远的宁老夫人微微凝神听了一会儿,却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她狐疑地往后往后看了看,问韩嬷嬷,“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像狼嚎……”
韩嬷嬷也听了一会儿,摇头,“兴许是老奴耳背了,并未听见。”
宁老夫人又听了一会儿,倒是没再听见了。她思忖片刻,还是有些忧心忡忡,“这东郊是好,只是到底是郊外,夜间可能会有猛兽出没,待此事了了,还是要让修仁安排些人手过来……护卫还是少了些。”
韩嬷嬷颔首称是,“的确如此。老奴瞧着那两个护卫,一个年纪不大,看起来不大可靠,一个文绉绉的,倒像……倒像军师,武功估计也不大靠得住。”
“可不……”老夫人点点头,靠着马车车壁寻思着之后的安排。
“年纪小了些”的岑砚和“像军师”的古厝,若是知晓他们俩在两位老人心里还不如一个普通护卫可靠,亦不知该作何想法。
……
弯月挂在黑幕一般的天际,细细一勾,有些欲语还休的惑人。
子秋踩了岑砚一脚,眉眼扫了一圈对方黑色鞋面上属于自己的“杰作”,顿时心情极好,一路上都端着手仰着下颌志得意满。偏偏一跨进院子门槛,看着院中石桌边好整以暇坐着的姬无盐,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姑娘……以后这种骗人的差事交给岑砚吧,奴婢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办不好的……”
薄月下的姑娘,未着面纱,一张脸沐浴在银白淡光之下,她眸色温和,含着淡淡笑意,有种运筹帷幄的笃定感。
她摩挲着手中茶杯,兴致盎然地瞅着子秋笑,“方才……不是挺游刃有余的嘛!”
“哪里游刃有余啦!奴婢吓得冷汗涔涔的!”说着,弯了腰将脑门凑到姬无盐面前,指着自己冰凉一片额头,“您摸摸,您摸摸……是不是一片冷汗?”
姬无盐微微后仰了身子,懒洋洋的去摸她脑门,安抚道,“好了。岑砚这脑子,你让他舞刀弄枪的还成,你让他随机应变去骗人,怕是两句话就能露馅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