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是什么话?
你宁国公府对旁人都不闭门,偏偏她尤灵犀来的时候,回回闭门谢客?
这样当真像话?
说出去打的何止是尤家的脸面,甚至还打了皇室的脸面……若非如此,想必宁修远自己也不会忍尤灵犀这许多年,由着她暗地里总以未来宁府三夫人的身份自居。
这些姬无盐自然也懂。
只是有些事虽然懂,但真的被人捅到跟前来了,还是会有些许的不快。
她不欲理他,到底是没再挣脱对方的手,冷声哼哼,颇有些阴阳怪气的,“好呀。那就麻烦宁大人交代一下贵府门房小厮了……顺便交代一声,若是郡主问起,就说这是本姑娘的吩咐。哼。”
小丫头这是杀人诛心呢,宁修远笑地开怀,被还未嫁进宁国公府的姬无盐拦在门外,可比被宁家任何一个人拦在门外更让尤灵犀觉得羞耻才是。
不过也就是说笑,宁修远倒也不会真的去如此吩咐着,只笑着应道,“好……待会儿回去就如此吩咐了。还说我呢。咱们家无盐姑娘的裙下之臣也不少,堂堂江都郡王开了酒楼,可就独独往你这儿送了一坛杏花酿。这可怎么说?”
这倒是提醒了姬无盐,被陈家这一闹,杏花酿看来是吃不成了。她无奈摇头,“白行就是来喝杏花酿的,只是被陈家这一打岔,午膳都快过去了。倒不如简单着吃些,晚膳再喝杏花酿吧……你也是闻着味儿来的?”
“没有。听说陈家人过来了,之前在宫里打过照面,瞧着不是好相与的,担心你吃亏。”
指尖缠绕,眉眼温和,看起来格外像一个纯良无辜的世家贵公子,他的肌肤极白,是那种血色很少的冷白皮,便愈发显得气质清贵。可是方才……对着陈家辉的时候,宁修远起了杀气。
今日的宁修远,起了两次很明显的杀心。
一次是在陈家辉说自己连他们陈家都不配进的时候,还有一次是在陈家辉朝着那盏茶盏里吐了一口唾沫的时候。
彼时的宁修远,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微微抿着嘴,眼风有些凉,低了头摸着腕间珊瑚珠串,看起来像个高深莫测的神明。
却也是一个起了杀心的神明。
姬无盐指指他的腕间,绣花纹路的衣袖之下,缚着一串看起来有些普通的珊瑚珠串,她柔声问道,“是……有什么来历吗?”
宁修远微微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方才那些心思是被她看出来了,言语愈发温润,“所以才抢在我前面罚了陈家辉,担心我杀了他?”
“没有。”姬无盐摇摇头,“一个陈家后辈,杀了便杀了……你宁国公府不怕,我清雅山庄也不怕。我只是生气,宁三爷赐的茶,便是他的祖父过来,也是该恭恭敬敬接过的。偏他一个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若只是气急之下杀了,众目睽睽之下,传出去怎么说得都有。世人总是下意识可怜弱者的多,到的最后反倒显得咱们仗势欺人……”
“左右他这种人……”姬无盐目色冰冷,“挨的打再重,也记不住。一顿又一顿地打着,总比一次性弄死了好……”
宁修远微微一愣。
他从未见过戾气如此明显的姬无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