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沁凉,她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径一步一步地慢慢走着,脚底板都升起一股子凉意,却让人分外清醒。若是此前,她还能迷惑自己,就算客居又如何?整个燕京上下也只有自己能客居东宫成为太子殿下的女人不是吗?可现在呢……多了一个朝云。
为什么是朝云?
为什么连朝云都能入这东宫受这宠来?李裕齐当真如此……不挑吗?
这一次是朝云,下一回又是谁?更早之前,在自己之前……又是谁,又有多少个沈乐微、多少个朝云这样的女子?
这些想法一旦形成,便再也挥之不去。她并非不能接受旁的女子,也知道这一国储君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更不曾肖想着正宫的位置。但她接受不了这么短时间内自己就已经失宠了的事实,更不能接受自己败给了朝云这样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女子。
……
李裕齐用了晚膳没多久,就觉得抵不住的倦意一阵阵地袭上来。
他按了按太阳穴,书房内今日燃了安神的熏香,他想大抵是因为这个的原因,不过他左右也无事,既觉得困倦,便在书房歇一会儿便是了。他素来浅眠,今夜更是,明明困得眼皮子连连打架,但总觉得门外一些细微的动静让他睡不安稳,诸如,院子里飞起的鸟,类似窸窸窣窣有人走动的声音,或者压着嗓音说话的动静……总之,迷迷糊糊间,总睡不踏实。
于是,李裕齐迷迷糊糊地让人离远一些,离开前,将院子里的鸟窝捅了。
侍卫颔首称是,只是抬头看了看院子里落了大半叶子的树,沉默:哪有什么鸟窝?殿下莫不是于梦中梦见鸟儿吵闹?大抵是这样吧……侍卫退出了院子,却也没敢走远,只守着院门。
至此,李裕齐才觉得安静了些,沉沉睡去。
无人看见,院中有人无声落地……蹑手蹑脚走到廊下,推了推并未关严实的窗户,一闪身进了书房。而方才还辗转反侧的太子殿下,打着鼾睡得很沉。
说来也怪,李裕齐这两日睡在书房,总反反复复地半睡半醒,一整夜一整夜地做着似是而非的梦,醒来却又悉数忘却,只觉得整个人疲累不堪。太子贴身嬷嬷知道此事后,便寻思着让膳房熬些温补的药膳来,正好遇见膳房新来的小丫头。
小丫头虽然冒冒失失的,但长得可爱,嘴巴又甜,东宫的下人们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