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沁凉,落在颈间入骨的冰寒。
上好的青花瓷,摆在黑色的绒布之上,防弹的玻璃罩子罩着,再用灯光聚焦,举世无双的尊贵——这就是上官楚该有的。自己给不了他这样的尊贵,难道还要狠心将他带回自己的毛坯矮屋之中同一堆狼藉共处一室吗?
既是珠玉,便不该令其蒙尘。
有些心思,曾经来过,并不明晰、亦尚未抵达热烈,就像一阵风吹过,水面泛了层涟漪,尚能归于平静……如此,便很好。若是再浓烈一些,便该伤筋动骨了……
沈洛歆在那里蹲了很久,一直到脚底板都麻木才扶着院墙缓缓起身,脚底板刺刺麻麻的,她站在那里缓了一会儿,远远瞧着子秋冲这边走来,才朝着另一头拐了个弯,离开了。此刻她不愿见任何人,哪怕只是打个照面都无力,更无力寒暄。
曾以为,只是水面泛了层涟漪,倏忽间便风止而水静,只此刻被人骤然提起,才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疲惫着,倒像是丢失了什么。前世是法医,年龄相当之际,也曾应父母要求参加过几次相亲,也见过相貌上乘的青年才俊,却从未有过乍然相见时的怦然心动,自然更没有之后的交集了。
是以从不知道,感情这种事,当真毫无预兆、没有道理,说不清又道不明,压在心里存在感也不强,只是一个人的时候会偶尔想起,闷闷的不太是滋味。所谓的“急事”自然是不存在的,那不过是她逃离这个话题的借口罢了,沈洛歆回了自己的院子,也没顾得上被细雨沾湿的衣裳,在廊下坐了一会儿,怔怔出神,一直到丫鬟从外头回来,笑呵呵地打招呼,“姑娘在呢?之前寂风少爷来过,说是今日上街买了些吃食,见姑娘不在就搁在里头了,姑娘瞧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