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只是他这样小小的要求,对我来说并不难办。”他顿了顿,又道:“也许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是我当初做错了事。”他看着她,微垂眉眼。
苏文挽心中一窒。
“挽挽,我……”他欲言又止,经此一宫刑,他又怎么说心中有他。
他的眼底流下一抹悲伤,彷佛心存死志,一定要受了这宫刑才肯罢休似的,苏文挽不免为之一震。
其实,那件事情,她后来就已经不计较了。
原本在那之前,她心中亦曾有过他。她亦心中有愧。当初令她痛苦的是,她曾以为的清冷如鹤的他,竟会为了情欲强要了她,事后还那样出言嘲讽,让她不敢再恭维他的品格。她只恨他,亲手打碎了她的梦。亲手杀死了那个梦中的君子。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件事恍若云烟一般,仿若是前世之事,毕竟是心中有过的人,免不了还会原谅他几分。
如今,看到他要经受宫刑,她终究心中不忍。
他这样的高傲的好色之徒,这不等于要他的命吗?他如今未有妻室,亦未留下孩子,她也不忍看到谢家绝后。
“那件事情,我说了,我已经不怪你了。”她下定决心安抚他道,“是真的。”
“况且此时不可相提并论,你代表的不只是你一个人,还是中原的使臣,怎可让人这般辱没?无论站在何种立场,我都不会让你受辱。”她坚定道:“大不了,以命相搏。”
听其言语,谢瑾之已红了眼眶。
她说,愿为他,以命相搏。
“挽挽……”他此刻内心只有感动,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述。
苏文挽替他掩了掩衣服,告诉他:“穿好衣服,即使是死,亦要全其衣冠,明白了吗?”
他起身,手中都在颤抖,几乎系不上手中的腰带,苏文挽走上去,替他扣上衣带,却见到他眼角滴落的泪。
还说不怕?眼泪都吓出来了吧。苏文挽心道,但为了顾及他的尊严,未曾露出一丝神情。
三人一同走出,只见外面磨刀的人已经散去。
赵公公这才来传旨:“陛下有旨,请谢大人回宫休息。”
“我来为几位贵人掌灯。”
“父皇这是何意?”白慕语不解地开口道。
“陛下说了,看在陆贵人的面子上,谢大人今日的刑罚则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