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远又笑了笑,才说道:“我是看他一去就大半天,怕他饿了嘛。那,你问他——”
宇文晔走过来,一撩衣摆坐到了沈无峥的对面,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沈无峥便道:“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一队禁卫军的人马出了皇宫,往南边去了。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宇文晔摇摇头:“是他们奉命去办事。”
“办事?办什么事?”
“刚刚进宫,我大哥向朝廷上报了一份名册,是延祚坊中已经治愈的三百二十一名病患。”
裴行远睁大眼睛:“他们都治好了那么多了?”
宇文晔点了点头,然后道:“他特地向父亲请命,在南城明德门开启城门,由太医署医官共同会诊,确定这些人病愈后,放他们出城回家。”
沈无峥一听,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相比起他的冷静,裴行远倒是立刻炸了,道:“这?他这么一来,那不是做给延祚坊和长乐坊的人看?不,这还不止,那就是做给全城的百姓看的。”
“……”
“那岂不是,这场瘟疫好像是他治好的?”
他气鼓鼓的又问:“大丞相怎么说?”
宇文晔道:“父亲已经答应了。辅明兄刚刚看到的禁卫军,就是左骁卫军的人马,奉命去明德门镇守,防止有人偷跑出去。”
裴行远用力的皱起眉头,还要抱怨什么,又顾忌着宇文晔在场,自己总不好直接抱怨对方的父亲,只能瘪瘪嘴忍住,倒是沈无峥沉吟半晌,沉声道:“丞相答应,也有他的道理。”
“……”
“从城中出现瘟疫到现在,已经到了第十天,各个坊市间禁止通行,商户,酒楼,客栈几乎都没什么生意,百工歇业,百姓的耐性也到了一个极限,在这个时候让他们看到开启城门,有大批的病患治愈离开,能缓解他们焦躁的情绪,以免引出城中更大的民乱。”
“……”
“而且,声势越大,对百姓的影响就越大,这——的确是一件好事。”
“……”
“只不过——”
裴行远听得不悦,见他面露沉色,便问道:“只不过什么?”
沈无峥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同样面色凝重的宇文晔,道:“令兄,是一个很会做事,更会表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