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潜只笑了一会儿就又忍不住克制的绷住了面孔。
因为全身上下,头脸到手,真的很痛。
而且……
“我为什么会被绑起来?”
“哦哦哦!”怀榆回过神来,赶紧把他手腕上的绳子解开,顺带解释道:
“蜘蛛的神经毒素会放大痛苦,怕你在模糊不清的时候伤到自己,所以不光要绑手,就连嘴一开始也是塞住的。”
话虽如此,但他如今意识都清醒了,证明毒素消退了。而身上的剧痛虽然难受,也不至于意识模糊吧?
干嘛还要绑着?
怀榆低着头假装整理绳子,此刻不敢吭声。
为什么呢?
因为周潜身上,除了裤衩子她没扒下来之外,其他地方都割开了。
偏偏蛋壳刀又真的很锋利,那些伤口的毒素排的彻底,却也皮肉翻卷,如今止血后泡在药水里,发白又狰狞。
后续……搞不好疤痕要一直留着。
周潜目前是没发现,那是因为如今深夜了,太阳能灯这两天没顾上晒太阳,光线有点支撑不住。
而只需要他感受一下……
“小榆,我衣服呢?”
怀榆:……
她尽可能镇定道:“治病泡药浴当然没衣服了——周潜哥哥,你累不累呀?要不要睡一会儿?”
“吃饭还不能吃哦,我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吃东西,再忍忍吧。”
周潜扬起眉毛——嘶!就这么一个小动作,感觉脸又要裂开了。
昏暗中怀榆没看到他的窘迫,只听到他镇定的声音:“我明明记得咱们见面时我已经要不行了,如今却还活着……小榆,是你救了我吧。”
“救了我却一点都不嚣张得意,还又嘴甜叫哥哥——你是怎么救的?手段别人不知道吧?”
黑暗中的周潜龇牙咧嘴面目狰狞,连说话都觉得皮肉拉扯的痛,到底脸上划了个什么?
乌龟吗?!
怀榆:……
她鼓起了腮帮子。
光线微弱的室内一片静默,而周潜渐渐适应这环境,也能看到屋里乱七八糟的轮廓。
——地面上全是水,空气中都是那股浓郁的药味儿,角落里的床平平整整根本没有躺下的痕迹,而桌上的水壶和水杯却也蔓延出一片湿痕。
还有浴桶里仍旧温热的药,灶台里余温暖着的热水,以及水面上那条盖脸的毛巾……
还有怀榆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乱七八糟的头发,和她刚凑过来时苍白的脸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周潜默默放缓了呼吸,此刻没有追问之前的问题,反而轻声说道:“我睡了多久?”
怀榆想了想:“距离你在医疗仓见面到现在应该一天一……不对,两天两夜,现在是第二天的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