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别墅,”薛慧荣知难而退,“既然是林先生您赠与的,那自然而然也是他的,我们怎么就没有转卖权了?”
前段时间傅旭安就和薛慧荣商讨过怎么处置这别墅了。
在薛慧荣看来,只怕就算自己得到这别墅将来也会节外生枝。
因此,两人准备拿到产权以后就倒腾出去,这期间甚至于还瞒着夏盈盈联系了中介公司,公司那边也推荐来了一波准客户。
要顺利的话,这别墅很快就要成别人的了。
“难不成,”薛慧荣阴阳怪气的内涵,“您老人家也准备了协议,并让他签署好了,那您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呢?我们让他签署,或者代办,那是我明白这一切本身就是他的意思。”
“另外,”薛慧荣似乎找到了作为攻击使用的武器,一句话问到了成功的脸上,“要是我们真的拖延时间,为什么不索性放弃治疗呢?那样的话,他直接死了,哪里还有这么许多稀奇古怪的纠纷呢?”
话……
似乎很有道理。
但成功也不是吃素的,“为什么不这样做,你扪心自问好了,夏宏这个病是需要药吊着命的,你必须为你抢夺公司财产以及房子产权等争取一定的时间,否则我相信你会丝毫不怜惜他的命。”
这话同样也是锋利的武器。
薛慧荣再次变成了楚楚可怜的样子,嘟囔:“你这是强词夺理,要是这样,那我无言以对,还是将一切交给当庭。”
反正夏宏不可能醒来。
只要夏宏维持现在的状况,她就还是夏宏的妻子。
倒是让成功猜度到了,当初之所以没有放弃治疗,其原因就在这里,家里那一摊子事还好处理。
毕竟她只需要和夏云舒这一个丫头周旋。
但外面呢?
公司强敌环伺,一旦有人给自己出其不意迎头痛击,就那一下,她将一无所得,这一切都是薛慧荣老早就思考清楚,梳理明白的。
“至于继承不继承,遗嘱还有什么问题,我想谁都没有夏宏更具有支配权和话语权了,公诉人,我请求让夏宏自己开口告诉大家,他还有什么安排。”
话说到这里,大家情不自禁的朝那边看了看。
这怎么可能呢?
夏宏已经是一个病入膏肓且风烛残年的老人,他怎么可能开口说话呢?
但就在这时,夏宏却摘掉了口罩。
成功示意来人帮忙,夏云舒微微起身,但到底还是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兴许,从生日宴以后,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已烟消云散,那是夏宏自己的抉择,她能怎么样呢?
尽管这些年始终是她一针一线在缝缝补补家庭因琐碎的矛盾而产生的裂隙。
现在,钟情于表演的薛慧荣面色更白了,她吃惊的惨叫了一声,似乎随时可能晕厥,死亡。
但现在,这些表演已经不被人看重。
傅昱凡和赵才俊走了过去,将轮椅上一息奄奄的夏宏搀了起来,夏宏从一个档案袋里拿出一摞纸,他的手抖颤的厉害,夏云舒不忍心看他。
但夏宏的视线却锁定在了她身上。
那眼神有不忍、有恻隐,有痛切,也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况味。
在眼神撞击的一瞬,夏云舒的心也莫名疼了一下。